私自利的性格,确实做不了其它同学的表率,”班主任想了一下才说:“既然这样,奖学金的事就先放一下,我会提议学校优先考虑别的同学吧。”

从那之后,齐云再看到陆忧便总是有些讪讪的,仿佛自觉矮了几分。可是自己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也说不清,只是心里无端地不好受。

齐云捧着饭盒往宿舍里走。卓美妈妈做生日,七大姑八大姨请了一大群,卓美也穿上迪奥的小礼裙回家宴宾客、外加蹭饭,齐云只好一个人去挤人流泱泱的大食堂,吃完了饭好似打完了一场仗。齐云满头是汗地挤出食堂,听到有个低低的声音叫她:

“齐云同学。”

齐云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回头一看,一位瘦小、衣着敝旧的男生,在冬日落了叶的冬青树旁,站定了看着她。

“郭小川?”齐云扬了扬眉,不失热情地迎过去,“找我有事?”

“嗯,”郭小川应了一声,有点窘地双手交叠于胸前,说:“麻烦你跟我来一下,好吗?”

齐云好奇地跟在郭小川后边走。郭小川是齐云在学生会工作时认识的,平时也很少打什么交道,齐云不知道他怎么会找上自己。

郭小川一直走到学校操场人迹罕至的角落才停脚,转过身来,为难地搓着手,迟疑了半天才说:

“我……是为了陆忧向你求情的。”

“求情?”齐云大吃一惊,连忙摆手:“你说得都是什么呀?我怎么不明白呢。”

“是这么回事,”郭小川鼓足勇气张口,秀气而略显苍白的脸憋得通红:“陆忧和我是一个县城考出来的,我俩还是高中同学。他家里……情况很不好。反正怎么说呢,我们那个县城,干旱缺水,家家都挺苦的……但是陆忧比我有本事,来到你们这大城市里就找了份工打,在歌舞厅里端盘子,虽然不是什么让人能瞧得上的工作,但到底是把他来上学时,他爸借乡亲的500块钱给家里寄了回去……”

齐云张口结舌地听着,心里隐隐有些愧疚。这时,她听见郭小川继续说:

“后来,他在歌舞厅上班的时候遇到咱们学校的同学,觉得不太合适,丢了大学生的面子,就辞了那份工作,又找了一份家教干。他那份家教工作是教一个小学二年级的男娃,男娃家里是挺有钱,只是身体不好,好像听说是先天癫痫……他爸妈又忙,总出差,陆忧一半是教他,另一半倒是帮人家看娃。运动会那天,男娃的爸妈本来说好头天晚班飞机回来,可飞机误了点,男娃在家又发了病,陆忧只好把男娃送到医院里,又一直守到人家爸妈来了才敢走……”

“哦,是这么回事!”齐云一向心直口快,听到这里便忍不住惊呼:“你是说篮球赛那天?怪不得陆忧迟到。看来是我错怪他了,我得向他道个歉。小川,谢谢你告诉我。”

“道歉倒不用,”郭小川赧然地说:“只是……我听说你们班的老师,是听了你和高岗的话才取消了陆忧的奖学金资格的,我想,能不能请你再去跟老师说说情……”

“哎呀,你说什么呀?”齐云急了,“根本没有这回事!高岗是高岗,我是我,我可从来没跟老师说过什么。再说了,也不存在老师取消陆忧奖学金的事,奖学金颁给谁,是学校决定的,班主任也只是有建议权而已嘛!”

“呃……你们班的老师前几天找到陆忧,‘建议’他这次先不用申请奖学金了,说他别的方面表现得都不错,就是集体荣誉感还需要加强……因为老师都是这种态度了,陆忧就自己收回了奖学金申请书。”

郭小川越说声音越小,渐至低不可闻:“齐云同学,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情况,如果这事和你真的没关系,那就当我胡说八道吧。”

郭小川说完就快步离开了,剩下齐云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冬天凛冽的寒风像小刀子一样刮着齐云的脸蛋,齐云慢慢用双手捂住脸。陆忧收回了他的奖学金申请书?齐云总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不行,她齐云是有爱心有正义感恩怨分明的新时代女大学生,怎么能容忍这种事的存在。

齐云觉得自己必须马上找到陆忧,一定要立刻和他说个清楚,她一分钟也不能等。这样想着,她便急躁地满校园找陆忧。先是回到大食堂转了一个圈,没在人群中看到那个高瘦的人影;于是又钻到男生宿舍楼下的小卖店里、给他宿舍打了个电话,他不在宿舍,他的舍友是外班同学,友好地问齐云是哪位,用不用留话?齐云含糊了两句就挂上了电话;最后齐云决定到下午上大课的阶梯教室里去找,虽然现在才12点半,但以陆忧的用功程度,还是有可能放弃午睡、这个时间先到教室里温习功课的。

果然齐云一进阶梯教室的门,就在暖气边一个不怎么醒目的位置看到坐在那里的陆忧,他仍然穿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卡其色外套,对于现在的天气来说确实是有些太单薄了,想起郭小川的话,齐云微微有点心酸。陆忧独自坐在阶梯教室的大玻璃窗前,手里捧着一本书入神地默读着,他的嘴唇紧紧地、倔强地抿着,刻意挺着的背脊有些僵硬。

齐云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陆忧微微诧异地抬起头来。当他看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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