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这个他与何珞珂的小家,顾清桓都觉得惊讶,等她把何珞珂的事一说,他就更为震惊了,也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姐弟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天很快就黑了,顾清桓去刑部大牢看何珞珂,顾清宁去顾府,见顾青玄,他们商议如何破眼前困境。

“父亲,我已经打探清楚了,找到证物,控告清桓的,是杨容安的小妾,那一对双生姐妹,她们故意绕开我,找上宋知易,和宋知易做了交易,宋知易好像也有心借此对付我们,如今那对双生姐妹被宋知易保护起来了,作为人证,而那个玉瓶也在宋知易的尚书堂保管着,所以最重要的就是从宋知易下手,先让他放弃追查才行……“顾清宁道。

顾青玄思忖一会儿,道:“宋知易背后怎么说都有王爷,他敌对我们恐怕是晋王的意思,如今王爷刚有动作,又在政改的关键时期,与之硬碰硬在明面上开始较量为时尚早,我们只有先稳住宋知易,让他站到我们这一边来……”

“父亲可有主意了?”她问。

顾青玄道:“有眉目了,我想,他刚到刑部,尚未有什么作为,也没有什么过错,我们不能从刑部动他,他是大学士,那我们就从学士府来寻破绽……”

“对!”顾清宁忽然想到什么关键之处,露出喜悦之色:“父亲,我记得珞珂的外公赵行远赵老先生就是学士府上任御文总学士,在清桓的喜宴上我见过他,老先生虽已年迈但精神很好,为人精明学识渊博,高深莫测,宋知易曾与他共事受他指教多年……我想,父亲,你可以去找赵老先生聊聊……”

当晚顾青玄就找上他的亲家何大将军,由他引见,去拜访何大将军的老丈人赵行远。赵行远年逾七十,但身强体健精神矍铄,虽然一直不喜欢只会耍刀弄枪的女婿何大将军,也不喜欢风头正盛善弄权术的顾青玄,然而一听自己的外孙女都下大狱了,一下子急起来,心地给他们提供他们想要的信息,顾青玄与老先生叹了一晚上,心里有了合计,回府之后就与顾清宁拿了主意。

次日,朝上,学士府现任御文总学士上折推举宋知易兼任副总学士一职,并举出宋知易三年前为皇家编修文治武功集注,以扬历代皇室功德之名的大功劳,皇上准奏,还额外赏赐宋知易许多。宋知易大喜过望,于文人出身的他而言,这学士府副总学士一职可比刑部尚书一职更有价值。

然而他还没有高兴完两天,顾清宁就到尚书堂去找他了,还带去了顾清桓写的一些文稿。

这些文稿,列出了宋知易三年前主持编录时,抄袭挪用的前朝文人的文章用句,还有他假借他人之手写的颂恩诗集。

这些都是宋知易当年为了沽名钓誉而做的蠢事,以前学士府的同僚都帮他捂着,本以为无人再追究,不想如今被人一一扒了出来。

提供他有这样过失嫌疑的是赵行远,而到学士府与现任御文总学士沟通,调出那些陈年资料,一天一夜埋首摘录取证的就是被停职在家的顾清桓。

他博览群书,历数经典杂文,记忆何其深厚,别人要做十天半月的事,他一人一天一夜搞定,且字字据实,段段有确实出处,连赵行远都说要完成这样取证非常人可行,而顾清桓就做到了。

“不过……不过是抄录挪用一些字句而已,有何碍的?顾侍郎,你没听说过‘天下文章一大抄’吗?互相借鉴,参考模仿,都是有的……文人的事,怎么能叫抄呢?”到这个时候,他依然狡辩。

“知道呀,可是陛下应该不想知道,那么多篇为先帝颂功扬德的文章竟然是抄袭前朝文官为向前朝皇帝溜须拍马所作的赞文……尚书大人你觉得呢?”

顾清宁笑了一下,继续道:“媚上欺下溜须拍马可以与前朝一脉相承这种事,我们心里清楚就行了,没必要让陛下知道了是不是?再说尚书大人,你也不想让陛下知道他刚任命的副总学士是个毫无真才实学只会拾人牙慧‘借鉴’前人的人吧?”

“若此事泄露出去,大人你该怎么在学士府混?怎么面对你的门生故旧?怎么面对天下文人?”

“还有一点,下官也是好心提醒你,文人的事,有抄有假,可以觉得没关系,但是当他做官了,想成为一个有体面的人,那他过去犯的任何一个小错误都有可能被挖出来,一不小心,就能截断一个人的仕途前程,甚至,缩短一个人的寿命。”

“你们想让我怎样?”宋知易妥协了。

傍晚时分,公房内光线愈暗,顾清宁在架子上找到火折子,拿起他公案上的一盏灯烛,点亮,引一室光明。

轻轻一口气,不费吹灰之力,光亮熄灭,一片昏暗仍是一片昏暗。

“转眼就是五月了,能感觉到热了。尚书大人,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一夜,长安城南有一家小客栈起了火,火是从两个女子的房间烧起来的。

据见过她们的人说,她们长着一样的美丽面孔,一个张扬,一个温柔,她们穿着很光鲜,梳着妇人的髻,好像是在等谁,又好像准备离去。

店中其他人大多在火灾中逃生了,只有她们没能逃出去。

南郊的乱葬岗又多了两具烧焦的尸体,没人能看出她们曾经有多么美丽,没人知道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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