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在武照的扶持下走下马车,颔首笑道:“此番为母后修福,须得叨扰大师和贵寺几日了。”

“殿下言重!”

身材圆润,颇有弥勒福相的法净连忙双手合十道:“能为皇后娘娘修福,是敝寺荣幸,贫僧已命僧者将大雄宝殿收拾妥当,请殿下随老衲来。”

李承乾闻言,却在原地未动。

“传闻一百余年前,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于中原传法,圆寂后葬于空相寺。本宫以为,若在达摩祖师墓前为母后念经修福,功德当远胜于在大雄宝殿。”

“这……”

法净住持愣在当场。

他自然是想不到,李承乾会提出这么一个古怪的要求。

李承乾似笑非笑道:“大师该不会以为本宫是来盗墓的吧?”

法净一惊,急忙摆手否认:“贫僧万不敢有此妄想。”

扶着李承乾的武照悠然笑道:“殿下此次带来了白银三千两,部捐给贵寺修缮寺庙。”

“嘶……”

法净倒吸凉气,这可抵得上空相寺一两年的香火钱了,还得是年成好的时候。

似乎察觉到自己略微有些失态,住持连忙收敛心神,神态庄严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贫僧本不该收,但……”

李承乾摆了摆手,没让他说完。

“大师心中明白即可,本宫惟一的要求是在本宫离开之前,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本宫为母后修福。”

“殿下放心,贫僧将整个后院都划为禁地,绝不会有僧人靠近!”

若不是有弟子在场,法净差点要拍着胸脯保证。

达摩墓位于熊耳山山脚,地势平坦,墓碑前甚至用石板铺了一个小广场。

李承乾见之,心下十分满意。

轻轻点头示意,身后的东宫禁卫便取出竹竿牛皮布和毛毯,开始搭建行军帐篷。

好家伙!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达摩墓就整个被帐篷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

从外面,连一块边角都看不到。

这一切,把空相寺的僧人们看得瞠目结舌。

李承乾解释道:“大师勿见怪,本宫要为母后修福数日,难免有风吹雨打,这也算未雨绸缪。”

面相圆润的法净大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殿下,举头三尺有神明,低头三尺有鬼神,言尽于此,贫僧告辞。”

“这和尚什么意思?”

李承乾看着法净的背影,双眼眯成一道缝。

他总觉这位住持,有些怪。

不仅仅是传闻的贪财那么简单……

但事到如今,不管法净有没有问题,显然都无法阻止李承乾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