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依旧不说话,手却默默摸向了自己的腰间——那是挂着自己武器的地方。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嘛,咱们有话好说。”楚令泽骤然收回了手,退后几步,笑着道,“咱们说正事......刀!快把你的刀收回去啊!”

白明握着自己已经出鞘了的刀:“说得简短些。”

“本来就是咱们要做的事情,这次倒是真的和珍漓公主想到一起去了......”楚令泽弹了弹那薄薄的信纸,上面的字体虽依旧算得上娟秀,却稍显凌乱,一看便可知下笔之人的力度明显不足,“不过讲真的啊,以你的能力,还真的会怕一个永家吗?就算你不可能将他们铲除,总也能自保吧?”

“嗯。”

“还有之前那个去寻你的小杀手,他如何了?”楚令泽似乎是想到了他这般冷漠的回答,摇摇头便转移了话题,“据说那可是个刺儿头,自小便是杀人如麻的那一种......你没受伤吧?”

“我那时候提前走了,没和他碰面。”

“听说他可和你一样,从来都没失手过......这次在你这无功而返,可能就已经记住你了。”楚令泽笑了一下,破有深意地笑着看他,“要是被他盯上的话,哪怕是你,可能都有点麻烦。”

“就还好吧,反正没遇上,躲开他不就好了。”

“我的意思是——”楚令泽无奈,提醒他道,“他可是永家暗部最后的依仗之一,既然你已经脱离了他们,当时就应该永绝后患的。”

他这话说得极为直白,却又极为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个来自朋友的忠告。

但是白明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淡淡道:“永家,远远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但是我看珍漓公主的反应,她应当还没有察觉到什么——”楚令泽微微侧头,看起来颇有些惋惜的模样,“你真觉得,她会是那个局势中心的变数吗?”

“直觉罢了。”白明收刀入鞘,顿了顿才道,“我可能会跟着她一段时间......她和我的身世,或许有些关系。”

“真的?”楚令泽是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却是有些无奈,“反正我也拘不到你,只是令湘她......罢了,晚些时候我亲自去劝一劝她。”

“为何要劝她?”

楚令泽:“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作不懂?”

白明

:“......什么?”

“行叭。”楚令泽摇着头转身,对此也不再置评,只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觉得——珍漓公主这个人如何?”

“她很聪明,但是......太聪明了。”白明沉默了一下,实话实说道,“你所说的那句话,也许并不对——”

“什么?”

“我总有种感觉——也许,她并不是没有察觉......”

“那她为何还表现出一种什么都不知道样子?”楚令泽似乎有些疑惑,但是面上却依旧带着温润的笑意,扬了扬手中的信纸后,又扫了眼上面的字迹,“看样子,她手上的伤也还未好......”

“不知道,只是感觉。”

“别说了别说了,我真的很害怕。”楚令泽缓缓收起那张信纸,一边摆手一边道,“你们这些个人精,面上一套,心里一套,跟你们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白明:“......”

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一副跟自己外貌反差到了极致的性格与作风,白明依旧与往常一般不发一言,连心内腹诽都未有,只又一次默默地披好自己的斗篷,转身便走。

有些事情,本就并非是一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在这个以天下为棋盘的局中,他们不过都是被命运随意拨弄的棋子,机缘巧合之下聚拢在了一起,又恰巧站在了同样的一边。

但也只是恰巧罢了。

白明从窗边翻身出去,一跃而起,借着斗篷的隐蔽,几个起落便直接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这一次,路过那处依旧灯火阑珊的宫殿之时,他依旧没有回头。

他的归处从来就不是这些琼楼玉宇,而是宫外那些阴暗的窄巷,他生来便该是属于这里的。

“嘿——是你来啦!”白明刚刚站稳,角落边便忙不迭地迎上了一人,“今天收获如何?”

白明默默拉低了些斗篷,按住了自己藏在腰间的刀,并不回应他,径直往窄巷深处走去。

“哎呀......别总是这么闷着嘛!”那人倒是对他这副模样见怪不怪,也并不介意自己的热情直接便被对方给忽略掉,甚至还很是开心地继续跟在他身后,“你看,你来这里定居也这么久了,咱们也算是邻居,邻居不就是该互帮互助的吗?今日我手头正好有些紧,你......唔!”

白明伸手,拉开已经有些腐朽了的木门,径直走入屋中,顺便一把将门给关上,给了那人一个猝不及防,差点便让他一头撞在了门上。

若不是不想暴露,他真的是很想一刀结果了这人,因为他实在是非常聒噪——白明皱了皱眉,径直走入屋内,浑然不觉门外那人突然便变了脸一般地正在破口大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