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如果有什么别的原因,那肯定就是在天祁有所图谋了。”

“或者是他们想要的某个东西或是他们想知道的情报,只有在天祁才能得到。”洛漓瑶轻轻卷起自己垂落耳边的一缕发丝,“不必联系燕定那边的人,且不说天祁与燕定相隔千里、一来二回的肯定来不及,单单是那人未曾隐瞒自己燕定人的身份,就知道我们根本查不出来。”

“殿下说得是……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不必有所动作,他们既然自己找上门来要参加名花宴,肯定也会自己将目的如实相告。”洛漓瑶看着她深思的模样,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等到了明天,咱们自然就会知道了。”

“是,那奴婢这就去传话。”挽华假嗔了她一眼,笑道,“殿下每次都想得极周——奴婢总觉得,若殿下是男儿身,太子之位肯定就是殿下的了。”

“傻丫头。”洛漓瑶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门,“少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挽华咧嘴一笑,旋身退了出去。

“若我身为男子......”洛漓瑶看着自己手上这块还未绣上百鸟的百鸟朝凰图,细细叠好放在一边案上的绣篮里——上好水红色的绸缎上,只有孤零零的凰。

“咳咳——咳、咳咳咳......”洛庄奚的脸泛着病态的潮红,因为咳嗽而暂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楚昭颖忙不迭放下手中药碗去帮他顺气,却见到他指缝间沾染的几抹艳色,眼眶霎时便红了:“陛下......”

“咳咳......皇后......咳——”洛庄奚看着手上自己吐出的鲜血被楚昭颖拿手帕细细擦去,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难为咳、难为你了——咳咳咳.......”

“臣妾是陛下的妻子,这些不过都是臣妾的分内之事。”楚昭颖握住他的手,换了手帕的另一面又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今日燕定使团已经到达,想后天就将棠珏接走——陛下可得快些好起来......这可是陛下的长女出嫁呢。”说道最后,她有些哽咽,“咱们的最小的阿瑶也长大了,陛下还要看着她及笄出嫁呢。”

“阿珏和阿瑶她们......咳咳.....朕这身子、可能咳咳......可能已经是......”洛庄奚艰难地无奈摇头,“已经是不行了......这些事......”

“陛下不要说这样的话。”楚昭颖颤抖着握住他的手,“不管如何,臣妾会一直陪着陛下......一直陪着。”

哪怕她十分清楚,洛庄奚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是赵倾媛。

洛庄奚似乎是笑了笑,道:“咳咳......后日阿珏出嫁,你去主持吧——我这身子支撑不住的......咳咳咳——”

“好。陛下要好好养病,下月阿瑶便要及笄——陛下从前总是说,孩子们为什么还不长大......”楚昭颖强忍住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意,“如今最小的阿瑶都快要长成了,陛下......陛下还说要给阿瑶和蒙颜这两个孩子办一场盛大的婚事,让天祁百年后都流传着这段佳话——”

“是啊......咳咳咳——”洛庄奚又咳出一口血来,“不过朕如今想的却是,为什么阿瑶......咳咳、为什么她不是个皇子。”

“陛下......”楚昭颖有些怔然,握住他的手更加用力,“是臣妾不好——臣妾,没能把嬴华和沅景教导成才。”

“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咳咳——只是,这个皇位,不适合他们。”洛庄奚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令楚昭颖不由得更加担心。

“陛下已有决断,就不用在纠结于此了……”楚昭颖端起一边的药碗,自己试了试温度后便喂给洛庄奚,“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陛下最要紧的就是保重身子。”

洛庄奚就着她的手咽下一口清苦的药汁,有些意外于她的反应:“朕属意的太子人选不是嬴华也不是沅景......咳咳,你这个做母后的也并不担心?”

楚昭颖正低头搅着碗里的药汁,闻言抬头直直对上了洛庄奚满含着探究的眼神,虽然面色因病弱而苍白,却依旧闪着光芒,看得她周身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