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心意在于殿下,值不值得为殿下付出心意却在于臣自己。”

“少将军可知,‘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洛漓瑶看着面前那块配饰上的蒙家火图腾,长叹出一口气。

蒙颜起身站定,淡然一笑道:“臣还知道‘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洛漓瑶不语凝视着他,蒙颜亦是回望。这时他这才发现,原来她脸上没有笑意的时候,竟也有了这样不输于帝王的皇族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

言已至此,话已挑明,再多说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

“若殿下的话已经说完,那便容臣告退了。”蒙颜见洛漓瑶仍旧没有什么想要继续话题的意思,十分识趣地选择离开。

洛漓瑶不动声色目送着他的背影,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即将踏出殿门前的回头一顾——一个有些惊慌地错开视线,一个却有些莫名的欢喜。

他终究还是有机会走进她心里的。

蒙颜刚刚走出沧澜殿外,便见到王意匆忙赶来,差点与他撞上,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

“啊!蒙少将军——”王意手忙脚乱地站定,将自己头上有些倾斜的巧士冠扶正,“奴才正好来找您呢,陛下有请。”

“王总管莫急,我这就去。”蒙颜回头看了一眼沧澜殿泛着金光的殿顶,“劳烦总管带路了。”

“嗳。”王意见他这般好似恋恋不舍的模样,脸上便也不自觉堆了许多笑意,“公主殿下自小的性子便是极好的,平日涉猎也颇多,想必少将军与殿下刚才是相谈甚欢呐。”

蒙颜轻轻一笑,并不作答。

王意见他如此反应,自是以为他是在默认,也是一笑不谈。

……

“殿下,少将军被陛下召去仪元殿了。”挽月小心翼翼觑着洛漓瑶的神色,将案上已是凉了几分的茶换去,“殿下今日把话挑明了,少将军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啊?”

洛漓瑶指了指面前那块刻有蒙家标志的配饰:“若是他恼羞成怒,就不会还留下这个了。”

“那——殿下,这个玉佩怎么办啊?”挽月看她只凝视着没有拿起来的意思,“不如,奴婢将它收起来吧。”

“不必了。”洛漓瑶终于动手将其拿了起来——触手生温却有些粗糙不平的特殊触感,倒也的确与蒙家人一般有些奇特,“既然把话说清楚了,就不必再有什么负担了——况且,日后很多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挽月似懂非懂,只默默将一边洛漓瑶还未看完的书本放在她面前,道了声:“是。”

……

若说天祁皇宫之中建立得最雄伟最靡费的宫殿,莫过于历代天祁帝王所居住的仪元殿。

蒙颜跟着王意走过仪元殿前殿铺着金砖的金龙道路,心中并没有了刚入沧澜殿时的手足无措,俨然是一位冷静睿智的臣子。

“微臣蒙颜,参见皇帝陛下,愿陛下长乐无极。”蒙颜在天命桥的这头止步,端正跪了下来。

天命桥——因着仪元殿所在之地本与太液池一处活水相连,大殿也是围水而建,内里便是有一处殿中河,天命桥正是为了连通大殿而设计。臣子觐见一般只许在天命桥的一端止步,而帝王之座在另一端。毕竟此桥名为“天命”,便是寻常人轻易不能踏上的。

帝王洛庄奚,此时正埋首于如山奏疏中。听得是蒙颜的声音,方才抬头一看,道:“少将军请起吧。”

“是。”蒙颜敛身而起,静静等待着帝王的吩咐。

“据说今日阿瑶邀你去了沧澜殿?”洛庄奚状似无意一般问起,眼神却丝毫未离开手中展开的奏疏,“你们可还谈得来?”

“陛下是想听臣说真话吗?”蒙颜垂首,盯着面前天命桥下缓缓而过的水流。

洛庄奚闻言嗤笑一声,有些好笑道:“自然。”

蒙颜顿了顿,方道:“公主殿下对臣并无男女之意。”

“阿瑶自小便是个既有主意又有心气的。”洛庄奚淡淡一笑,“你们才认识多久,若你说阿瑶对你有意,朕才是真的不信。”

“陛下心如明镜,却还是将公主殿下许给了臣。”蒙颜抬头,案后洛庄奚的身影在淡淡水汽笼罩下并不能看得真切,“虽然臣能理解,却并不明白。”

洛庄奚将手中批注好的奏疏放在一边,又拿起另一本:“不明白便不明白罢,你只需记得遵守你的诺言便是——咳咳——”洛庄奚毫无征兆地咳了起来,手中霎时一松,御笔在工整的奏疏上划出一道鲜艳的红痕。

“啊呀,陛下——”王意大惊失色,连忙将怀中手帕恭敬递了过去,又为洛庄奚拍背顺气。

洛庄奚接过手帕掩住口鼻又咳了几声,方才觉得喉中的不适缓了一缓,又就着王意递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陛下龙体抱恙,还是传师大人来看看吧。”蒙颜有些担忧。

“无妨。”不知是蒙颜的错觉还是什么,洛庄奚的声音已是比先前嘶哑了些许,“师诚梁早已经看过了,朕对自己的身子也有数。”洛庄奚看了一眼手帕上比朱砂还鲜艳了几分的刺目红色,随手将其丢给了王意。

王意见后一震,想要出声,却被洛庄奚斜睨一眼而慌忙住了嘴退下。

“陛下……”蒙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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