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药却不能躺床上睡一小会,他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了一天,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安女士来了,带了几张顾客修车看病的□□数据。

还有一份合同。

钱可以垫,是借的,得还。

这算是照着他早上亲口在书房说的意思来了。

合同是繁体字,还有很多专业的用词,陈寅第一眼差点没被那一条条的字晃瞎眼,他想花时间上网找个软件把繁体翻译成简体好好看看,安女士在一旁不断催促他签名,他稀里糊涂的签了。

等安女士走了,陈寅蹲在屋檐下叹气,那大老板修个车就要几百万,他人都傻了。

大老板要对方泊屿低声下气,说明地位排面差了一个档次,开的车怎么可能比他的还要贵,这太不合理了。

陈寅又叹口气,除非天上下金子,而且只在他面前掉没人跟他抢,不然他这辈子都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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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出不去,不知道王满的事进展的怎么样了,他在屋里待着,感冒好了眼看又要病了,阿姨建议他去湖边钓钓鱼,他去了,没想到会在那见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王俏。

“你是怎么找到这的。”陈寅很意外,章珉都不知道他在这。

王俏语出惊人:“我上周跟踪了方少,这几天在你住的地方附近蹲点,今天才蹲到你外出。”

陈寅的心里划过一丝微妙的古怪,方泊屿那样的出身,肯定敏感又锐利,他是那么好跟踪的吗?

可除了这个可能,也想不出别的了。

陈寅的心思很快就被转移到王俏身上,上次见她是在等级区分极度强硬的“起宵”,裙子短到大腿根化浓妆吸烟很熟练,这回她没戴假发,而是扎了个马尾,玫红色羽绒服配个牛仔裤,脚上是双白球鞋,清清爽爽的,又像是有了大学时站在图书馆门口的模样。

是不是不在“起宵”做了?陈寅没当场问出口,他问的是王满。

“你有他的消息吗?谈妥了完事了他应该是不在局子里了吧,他都不回家,我一直跟他联系不上。”

“家?”王俏听到了大笑话,“寅叔,你把那栋别墅称作你和王满的家?”

陈寅从王俏的神态里看出她要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话,他有点不耐烦:“别在这时候跟我说这个了。”

王俏蹲下来,看桶里的鱼:“他回不来,也不能给你打电话。”

陈寅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等陈寅问,王俏就说:“他被车撞了。”

湖边静得只有风声。

“肇事司机没有跑,权负责。”王俏说。

陈寅完没想过会有这个结果,好半天才哑声道:“那满子……”

“手术做过了,也挺顺利的,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王俏的情绪没半点失控的迹象,她很平静,显然早就在陈寅不知道的时候进行了自我疏导跟自我平复,接受了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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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没主动提让方泊屿垫的那笔巨额医药费修车费,他在手机上记下王满住院的地址,打算哪天去看看。

那孩子咋咋呼呼的皮是皮了点,没坏心眼也没坏心思,很小就开始吃苦头了,到今年一点甜头都还没尝到,一定能扛过去,有以后。

陈寅要跟王俏交换联系方式,出乎意料的遭到了拒绝。

王俏没解释,她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纸袋子给了陈寅。

陈寅伸手去接,摸了摸,里面是纸:“这都是什么?”

“我爸被人设局陷害,我想找法子查出背后的得利者,可是理想跟现实是两码事,我干了这么久,也就查出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是我自大了。”王俏拢着在风里乱飞的碎发,一张脸素白,眼里是清晰的自嘲。

陈寅眼里是震惊,原来王俏进“起宵”,是为了接近那些富家公子有钱人,想查事情。他打了个冷颤:“你爸身体怎么样?”

“死了。”王俏说,“算是给我减轻了一笔负担。”

陈寅张大的嘴里吸进来一大股冽风,他咳了几声,安慰道:“你爸是去找你妈了。”

王俏静默不语。

陈寅打开纸袋里,捞出一摞纸张,用回形针分了很多份,还都以名称的方式做了标签。

是陈寅在新闻上见到的大人物,什么政界某某私生子的藏身地,某某集团做假账涉及的数额巨大,某家千金大小姐喜欢玩群战被拍照威胁结果爱上敲|诈|犯,某某儿子跟他小老婆有一腿,生下来的孩子其实是他孙子……

一份份粗略的翻过去,陈寅一个不看八卦的人都惊呆了,他翻到最后,发现标签写着“章珉”,内容大多都跟药品相关。

章家又不是医药业的,章珉怎么搞这个?

王俏说:“我留着没什么用,就给你吧,你回去可以慢慢看,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对了,别让第三人知道。”

“我也没用。”陈寅把纸塞回袋子里,想还给王俏,冷不丁的听她说,“你这辈子就这样了?”

陈寅一脸疑惑。

“你不为自己找后路?”王俏把话说得更明白,也更犀利。

陈寅面露反感。

王俏并没有趁机充当情感导师的身份,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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