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他没拆穿让她当场难堪。

“你怎么在这?”陈寅爬起来,够到发烫的小风扇关掉。

黎秀芳见男人胸前的汗淌过他的腹肌,往他的宽松短裤里流,她脸颊通红:“我来看看你。”说着就去拿小桌上的袋子,“我给你带了些消炎的药,有外用的,也有吃的。”

陈寅大老粗一个,平时真的不在意的,这会他愣是把腿盘起来,不露出大裤腿里的肉,他问道:“上次你在电话里说的事,怎么样了?”

黎秀芳整理碎发的动作停了停,根本没有离异的异性想约她吃饭,她是等得着急了,想试探一下这个人对她的心思才故意那么说的。

只可惜并没有出现她期待的走向。

陈寅从黎秀芳的异样沉默里揣测出了什么,他起身去拿杯子喝水,发现里面飘着两只蚊子尸体就给拨出来,仰头咕噜咕噜喝完一杯水。

“你是个好女人。”陈寅凉快了点,说了这么一句。

黎秀芳闻言已经察觉到了后半句的内容,她想找借口逃走,却听到男人说,“上个月我其实有想过和你试试。”

她的脚顿时生了根似的扎在原地,一寸也不舍得挪开。

陈寅叹气:“现在不行了。”他没解释,只是重复了一次:“不行了。”

黎秀芳理解成是他有想一起过日子的人了,不是自己,是别的对象。她比不上对方。

陈寅头有点疼:“学校的这个活干完了,我应该就不会在这里了,去哪也没个准数,以后你有困难可以找我,能帮的我会帮,不过以你的条件,不太可能需要我……”

客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抱住了。

黎秀芳把脸埋在他怀里,肩膀轻轻颤动。

不论是阅历有多丰富,性格有多坚韧独立的女人,也能化作一捧水。

陈寅扶着黎秀芳的肩,本想安抚两句,可他却无意识的用力推开她,转头就冲出宿舍,一头扎进了隔壁的公共浴室。

被打开的水管里嗞出冷水,陈寅浑身湿透抽搐不止。

仿佛他让黎秀芳抱了,自己也上手碰了,就是犯了大错,他不由自主的冲洗身体,纱布湿了,伤口也沾了水,更是把那只手搓出血丝。

公共浴室的门被敲了几下,黎秀芳担忧地询问,声音带着哭过的颤意:“寅哥,你怎么了?”

“没事。”陈寅哆嗦着揭下脸上的湿纱布,还没痊愈的凹凸伤疤暴露出来,他的耳边是少年从电话里传出来的那句“丑人多作怪”。

陈寅的胸口剧烈起伏,眼里尽是悲哀绝望,脸部却因为憎恶烦躁变得扭曲。

情绪压不住,他失控的一拳砸在墙上,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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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整个人都萎靡了。

工友们晚上搓麻将的时候,他在一旁看了一个多小时,冷不丁的冒出一声:“谁有最新的毛片?”

这话一出,麻将瞬间就不香了,大家伙很快就搬出啤酒香烟,凑在宿舍里的唯一一台笔记本前。

观影期间,一群老少爷们挺有个人素质,不笑骂玩闹,一个个的非常认真,两只眼睛都快黏屏幕上了。

包括陈寅。

他也很投入,但他的身体状况并不跟他的神情相匹配。

为了避免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出大洋相,陈寅拿着烟盒跟打火机说:“我出去抽根烟。”

工友们取笑他,是想女人了吧。

陈寅蹲在门外吞云吐雾,要是那样就好了。

白天神经质的冲洗自身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刚才他检查过了,他是真的染上了一种怪病。

名为男性功能障碍。

陈寅吸了一口烟,试着回想阁楼上的方泊屿如何吻他,抚|摸他,掐着他的脖子把刀划过他脊柱,他低头看看自己。

牛气冲天,健健康康,啥病都没有。

操。

陈寅不想承认,现实却按着他的头扒开他的眼睛,逼他面对这个惊悚的真相。

原先对他而言,性是生理上的放松,是解压,是情感上的喜欢,是爱。

现在他的性是——方泊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