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潮湿阴暗的柴房堆里——

小荣促膝而坐,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

许久,屋外吹锣打鼓伴随着一阵鞭炮声再度响起。突地抬头,望至窗外——

她知道,他们就要拜堂了……

鼓锣间——

两岸戏宴中道,硕长的红毯铺地——

韩如风一袭红袍傍身,出尘逸朗的俊颜漠然展堂。持着柳岚儿的白皙小手,踏入那铺满红裳的正房大殿。佳人同是一袭华袍红装,头上的金簪正衬托着她的高贵和娇艳。

两侧道旁,小厮丫鬟手里逐一端着那花瓣红竹篮子。

桃瓣儿映天而下,落尽在新郎的项首、肩端——

那飘落的花瓣儿仿佛正在将他心里低岸的回忆唤起——

多少如数的凋零,才能换取现在的繁花落尽——

————

‘你娘,现在的这一身病疾因你爹那外面带回的这个孩婴所起……’

‘你爹外面有人不是一天两天……可怜你娘,教谁看了那私生子能好过活。’

‘如风,你现在还小,长大就会明了,断不能做你父亲那样的男人。’

‘如风,不哭了,逝者已去,你要坚强……’

——

那时,父亲韩永安的小房夫人洪氏、在韩府突然消失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只要见了萎靡不振的他,便会促膝与之慰然一番——

半信半疑的他,直至亲眼见了母亲莞氏的死亡——

毋庸置疑,皆因她那即死去还抱至怀中的襁褓婴儿——

‘风儿……这个孩子……’

‘为娘……不甘心……’

‘风儿……莫要……怪你父亲照顾好……如雪……照顾好……’

——

:“娘——!!!”

随之一道天雷滚滚,教他永夜不得忘却。

————

:“一拜天地——”

无论你,亦是百般无可挑剔的好。

——

:“二拜高堂——”

——

抱歉,你皆是那间接害死她的杀人凶手……

——

:“夫妻对拜——”

——

小荣。

——

:“送入洞房——”

——

此情,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

礼成,新人缓步去了婚房。‘透明二人组’即地起身,往柴房而去——

韩如雪连声扣响木门,急唤道:“小荣!小荣你在里面吗?”

屋内那人闻声,墓地回神,放下膝盖上的一双小手,望着木门方向——

神情凝重的秦银星跨步上前,与韩如雪并肩站在柴房外,哑声唤道:“荣儿,我来了!”

:“二小姐,二公子……”

柴房里终于悠悠传来一细柔之声。

韩如雪即地从门缝往里只眼瞧着,以唇抵缝,唤道:“小荣你等一下啊,我们马上救你出来!”

秦银星铁臂一挥,将她赶在身后。自己也往后退了稍许,即地抬脚,猛踹起来——

韩如雪站至旁侧,愣在原地突兀地看着这‘秦氏’开门法。

见那人踹了半天,已是精疲力尽。大掌撑着膝盖呼呼喘气,嘴里断断续续道着:“韩姑娘,你们韩府木柴很值钱吗,视柴如金吗……啊?区区一柴房何须锁得这般牢实?”

韩如雪很想吐槽,可能里面关着的是你的白娘子罢。

侧过头,韩如雪哒哒跑去旁侧的膳房里,很快找来一铁铲。

这次换她纤细手臂一抬,将秦银星拦在身后,随即双手紧握铲把,挥起那铁铲就往锁上猛然一砍!!!

顿时震得她浑身立即像过了一道闪电,抖些时,韩如雪将那铁铲往侧扔飞起——垂着那双通红的小手一顿猛甩!

:“蠢莽至极……”

墓地,两人身后一道低沉地男声响起——

随之回头,见那人一袭白衣,负手而行,跨过石子地上的铁铲向他们直直走来——

:“大哥!”

秦银星急声唤道,一硕大白影已夹置在二人中间,似深渊的眸子正望着眼前这道木门,许些久——闭唇不语。

秦银星接着道:“小荣在里面,我们正在想办法救她出来。”

只见这男人的眸子依旧往之看着,嘴里即说道:“你们两人这般动静,是生怕旁人不知……”

男人收回目光,随即转头侧身,与韩如雪相向而立——

此时的韩如雪犹如一只惊弓之鸟,见他突然转身向着自己,躯子不由一怔,心里一道防备线立即拉起:“怎么滴?又想怼我?”

曾料秦宇玖突然轻附下身,从后背下方抽出一手,缓缓地往她发鬓而去——

顿时惊得她身子不由后仰,眨眼间,男人迅速从那发鬓抽出其中一纤细的小银簪。

男人埋着头,将小簪握在指尖把玩起来,口中悠悠道着:“韩姑娘何必如此惊慌,秦某不过借这小簪一用……”

说罢转身,一手握着门上那把硕大的铁锁,一手轻拧着小簪,缓缓地插进锁口——

不紧不慢地操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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