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

太嚣张了。

脏。

太脏了。

管逍看着眼前这人就有点儿反胃,他觉得自己必须去趟医院了。

快要窒息的管逍决定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反正朋友交代的救死扶伤任务已经完成,他再继续留在这里,离死不远了。

管逍绕开眼前的人,走前嘀咕了一句:“知道你是这种人,那天晚上我就不应该管你,冻死你算了。”

“你等会儿。”陈白尘虽然病着,发着烧,还稍微有点儿耳鸣,但对方这句话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你就是那个……”

管逍笑了:“没错,你这条命就是我捡回来的,大雪天在外面睡过去,你还真是心大。”

陈白尘舔了舔后槽牙,想到那让他肉疼的一千二百块钱,没好气儿地说:“滚。”

“……你什么态度?对救命恩人就这么说话?”

管逍不乐意了,还没人这么跟他说过话呢。

陈白尘不说话,只是看向了旁边的拖把。

噩梦乍现,管逍转身就跑。

房门被大力关上,摔得震天响,闹剧落幕,屋子里又剩下陈白尘一个人。

他看着一片狼藉的家,想收拾一下,却没有任何动力。

进洗手间,打开花洒,穿着衣服就那样把自己给淋湿了。

洗完澡,陈白尘觉得昏昏沉沉的,又倒在床上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高中时代,梦里,他的初恋没有上中年男人的车,而是跟他在教室颠鸾倒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做着做着对方就不见了,可他还没发泄出来,正愁着,那个洁癖怪出现了,不仅用手给他撸,甚至在最后关头,让他射了一脸。

这个春梦一点儿都不美妙,陈白尘睁眼的时候,胸闷气短,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做爱了。

管逍从楼下逃跑之后没再回奶奶家,直接穿着脏衣服打车自己走了。

他甚至没开车,因为觉得自己这身衣服会弄脏了他的车。

管逍挺受不了打车的,脏,但今天的架势就是比比看谁更脏。

他强忍着不适,几欲晕厥,好在,晕过去之前到了家。

他把衣服扔进脏衣篓,把脏衣篓放在了门口。

洗澡,使劲儿搓,甚至还用上了消毒液。

今天跟之前都不一样,他可是被摸了。

管逍虽然洁癖,虽然拒绝跟唐可亲热,但是,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平时也会有欲望的,绝大部分时候,他也很渴望能痛痛快快地做一场,最好对方还是那种纯情的会脸红着说“哥哥好大”的类型。

今天他还真被叫哥哥了,但是场面过于惨烈,让管逍恨不得从此戒色。

因为被摸了,管逍这个澡洗了两个小时,整个人几乎掉了一层皮。

他出来之后觉得心里不痛快,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七点多,他奶奶打电话来问他在哪儿呢,说是下楼遛弯看见他车了。

“我明天去取车,”管逍说,“今天有事儿,没开走。”

奶奶了然,又嘱咐了几句让他好好吃饭别总洗澡之类。

本来要挂电话了,管逍突然叫住了奶奶,问:“你之前说你们三楼那人叫什么来着?”

“三楼?你说小陈啊?”奶奶还有点儿惊讶,“你跟他认识?”

“也不算。”管逍说,“我记得你说他挺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管逍是这么想的。

“那可是呗,小陈命苦啊。”奶奶说,“他中学毕业那会儿吧,爸妈一起喝药自杀了,当时三口人一起在家,小陈早上起来才知道他爸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