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逍平生最恨别人碰他。

他说:“这个针不打行不行?”

朋友瞥了他一眼:“行啊,那你就继续发烧呗,反正最后烧成傻子的不是我。”

被吐槽了一顿,管逍站在那儿继续犹豫。

朋友手法利索地把药兑好,拿出针管:“打不打?”

管逍难得生病,他这人娇气得很,生点病就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为了不死,他咬咬牙,拼了。

管逍的手搭在自己的腰带上,一脸悲壮地解开了。

朋友嗤笑着看他:“我是给你打针,又不是要上你。”

“……”管逍瞪了他一眼,“少放屁。”

他准备褪下裤子的时候,瞄见了头顶的帘子。

“你把这个帘子给我拉上。”

“这儿就咱们俩,你怎么那么多事儿。”朋友一边吐槽他一边拉上了帘子,“有你废话这工夫,针都打完了。”

管逍懒得接话茬,看他拉好了帘子才稍微觉得安心点儿。

“趴下。”朋友挑挑眉。

“你轻点。”管逍不情不愿地趴在了医用小床上,“你这东西干净吗?”

“少废话!”朋友还算有良心,给他铺了个消过毒的毛巾,“你崩太紧了,放松。”

“放不了松!”管逍眉头紧锁,对方一针下去,他觉得自己半边屁股加上腿都僵了。

一个肌肉针,其实很快就结束,但对于管逍来说,短短几秒钟却无比煎熬。

“好了,爽了吧?”

打完针,管逍龇牙咧嘴地站直身体,开始穿裤子。

没等他腰带系好,朋友已经拉开了帘子。

有时候就真的是造化弄人。

当朋友把帘子拉开,管逍一脸丧气地转身要去注射室等着打点滴的时候,竟然看见了那个活生生把他吓醒的人。

陈白尘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看管逍,又看看管逍的朋友,十分平静地说:“医生,我发烧了。”

诊所的注射室里,气氛紧张且诡异。

陈白尘昏昏欲睡地靠在那里,整个人难受得没力气多看这个世界一眼。

而管逍,坐在他斜对面,怒火中烧。

“怎么样?好点儿没?”朋友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在口袋里,悠哉悠哉地溜达了过来。

这是他今天仅有的两个病患,症状相同,但气场大不一样。

“没有。”管逍咬牙切齿地看着在那边打瞌睡的陈白尘,“更上火了。”

“没事儿,那等会儿再给你来一针。”

朋友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气得管逍瞪了他一眼。

“你出去出去,别在这儿晃悠,看着你我这病情就加重!”管逍现在急需证明一件事儿,必须立刻支开他朋友。

朋友被赶走了,陈白尘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你看什么?”管逍凶巴巴地瞪他。

陈白尘嗤笑一声:“谁稀罕看你。”

“你!”管逍说,“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没看见我光屁股吧?

陈白尘打量了他一下,拒不回答。

“你最好是什么都没看见。”管逍说,“敢多看一眼,我都觉得自己脏了。”

“说得好像你多干净似的。”陈白尘不屑地说,“做都做了,还怕人知道啊?”

“……我做不做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屁事,”陈白尘懒洋洋地说,“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刚才拒绝打退烧针吗?”

“我管你?你爱打不打。”

“因为我可受不了在别人刚做过爱的床上打针”陈白尘嘲讽地说,“我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