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并车夫的伤势认真说起来倒是不重,毕竟没伤到筋骨,伤口也齐整,按理来说这么点儿伤要不了命。

然而这三个人偏偏快不行了,大夫说伤势会发展到这一步是伤他们的刀不干净,因此导致外邪入体波及肺腑,这才高热不退,情况十分凶险。

那侍卫的短刀是他常用的武器,人杀过,野兽猎物也杀过,沾上血了要么在死人身上胡乱一擦,要么拿块破布随便一抹,上面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细菌微生物。

被这样的刀子给捅了几个透明窟窿,伤口既不冲洗也没消毒,只拿布巾一缠扎就算完事,会感染实在太正常。

车夫烧得都开始抽搐了,麻桃心急如焚,可伤口重新处理了,药也灌过了,能不能保住性命,得看天意,麻桃纵然急得要死也莫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把漫天神佛求了一个遍。

元娘子一回来,麻桃什么也顾不得,扑过去把三个人的情况交代了一遍,末了愁眉苦脸地问:“怎么办啊娘子?”

“大夫都没办法,咱们还能怎么办?尽人事听天命吧。”

元娘子也是一脸的愁容,她发愁倒不是因为担心车夫护卫的生死,只是担心车夫护卫俱都死光了,她怎么回江南去。

她们从江南出发,耗时近五个月才走到北地,官道年久失修路不好走,一路上车毂车轴坏过十数次,路上还到处有强人出没。

失去了护卫的保护,就指望她跟麻桃俩弱女子,那是绝无可能平安返回江南的,元娘子愁坏了。

麻桃跟元娘子相对着叹完一回气,才想起来询问她那些不见了踪影的胡人小姐妹。

“哦,她们不是不想去江南吗?”

元娘子轻描淡写地道:“当初买下她们是因为看她们日子过得可怜,不忍心她们在北地受苦罢了,既然她们不想去,那我也没必要强人所难,刚才出去时遇到了相熟的胡商,我托那胡商把她们带回北地去了。”

她们来到这座城池还不足两个时辰,元娘子就能恰好遇上相熟到足以托付八|九个幼小女孩儿的胡商?

事情的真相是她一听大夫说护卫和车夫的伤势凶险,就迅速做出了卖掉女孩儿们的决定。

这三个人就算不死,也得好一段时间养伤,剩下她跟麻桃两个,怎么能守得住一心想要逃跑的女孩子们?若是一个疏漏叫她们跑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要是护卫跟车夫挺不过来死了,那就更麻烦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绝无可能带着这么一串儿的貌美女孩子们平安回到江南去。

与其带着随时会偷跑的女孩子们上路,不如早早把她们卖掉,带着银钱回去更便利,至于楼子里发布给她的任务,有麻桃就足够交差了。

至于女孩儿们被卖到哪里去了,那自然是青楼了。

胡女们外貌出众,年龄幼小又语言不通,正经人家就算买女仆也不会要这样的人,只有青楼才肯出高价,元娘子对那些女孩儿们毫无怜悯之意,当然是哪儿给钱多就卖哪儿去了。

元娘子的话漏洞百出,可麻桃偏偏就相信了:“江南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不比北地好得多?真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不愿意去江南。”

特别会以己度人,我见即世界的麻桃是真想不明白她的胡人小姐妹们为什么不喜欢江南。

这群胡女只会说一两句汉话,语言不通大字不识,她们自小学的就是怎么做毡毯,怎么照料牲畜,怎么放牧,到了江南她们会做什么?再说人家爹娘族人都在北地,为什么非要去人生地不熟的江南呢?

才把胡人姑娘们尽数卖去青楼的元娘子心底微微一哂,不愿再跟麻桃这个脑子不通窍的多讨论这事儿,她歪在医馆的躺椅上恹恹地道:“人各有志,随她们去吧。”

元娘子兴致不高,麻桃遂也把她的小姐妹们丢开了手不再多问,只心去照顾几个伤员,义母女两个守着几个伤员在医馆里又盘桓了两天,车夫最先不行了。

许是没有练武的护卫们身强体健,车夫第一个咽了气儿,俩护卫也没能比车夫坚持多久,紧跟着第二天就死光了。

医馆里的人都知道她们这个队伍里男人死光就剩了俩弱女子,元娘子怕人起歹心,都没敢带着麻桃出城送葬,只托医馆里的小伙计找了人,花了点儿钱把三人的尸体运出城外草草掩埋了事。

元娘子当初领了大掌柜的任务出来时身上是带了资金的,她把那些胡女弄到手靠拐骗掳掠,基本没花钱,转卖给青楼又大赚了一笔,因此手里不缺钱,反而很富裕。

于通血洗邺城报复自己皇帝堂兄的计划被路见不平的秦意岚给粉碎之后,他并不甘心就此罢休,为了巅峰他堂兄的皇位,这位花豹子跟河东道的羯人勾勾连连通风报信,把河间府搅得鸡犬不宁。

河间府境内战火不断,随时都有乱兵出没。

世道离乱,有钱有貌却无人庇护的元娘子更不敢冒险上路了,她在衙门旁边儿的闹市里租了个小院儿落脚,决定慢慢儿寻找南下的机会。

她们在邺城无亲无故,元娘子害怕地痞流氓悄无声息把她俩掠去发卖,特意勾搭了城中一个官儿。

她这行为再加那一身的风尘气,长了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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