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住院部静谧无声。今晚月光很亮,透过窗帘的缝隙柔柔地落在白床单上。

睡在病床上的楚暮雨皱了皱眉,随即醒转过来。他是侧躺着的,眼睛一睁开,便看到了自家哥哥。

Alpha的样貌俊朗,以鼻梁为界线,月光将他的面容分成两边,一边融化在月光里,一边隐藏于黑暗。

楚碎云正抱臂于胸前,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生病的人总是心思敏感,发热期的Oga更是害怕孤独,能在经历了今晚的种种之后,睁眼便能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对楚暮雨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慰藉。

酸涩涌上鼻腔,楚暮雨的眼眶渐渐染红,泪水在眼中汇集,最终凝聚成一颗剔透的泪珠,滚落而出。

明明楚暮雨的哭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楚碎云却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忽然睁开了眼,正好看见哭泣的弟弟。

“怎么了?”楚碎云俯身过去,抚掉弟弟眼角的泪水,关切地问。

楚暮雨摇摇头,他哭得哽咽,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勾了勾楚碎云的衣袖。楚碎云便也学着楚暮雨伸出小拇指,和他的手指勾在一起。

楚碎云由弟弟这一个动作读懂了他的意思。

Oga此时需要的不是絮絮叨叨的安慰话语,而是自己的陪伴。于是楚碎云没再问弟弟为什么哭,只勾着他的手指,晃了晃,示意自己在。

楚暮雨依旧默默地流着泪,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回放起今晚他在沈青灯家里经历的事情。

几个小时前,在发现自己迎来发热期之后,楚暮雨短暂挣扎之后,下定决心,对站在浴室外的沈青灯说:“你开门吧。”

下一刻,浴室门应声而开,沈青灯站在门口,脚步像是被胶水粘住似的,不能寸进。

“你、发热期。”沈青灯沉默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说完后,他恍然回神,“要用抑制剂,你有抑制剂吗?”

身体的变化让楚暮雨脑袋胀疼,沈青灯明明就在他面前两步的地方,可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对面山上传来那般飘渺,他只能隐约听见一个关键词——抑制剂。

楚暮雨摇摇头,他抱着膝盖坐在墙边,像是害怕吃药的孩子,说:“不要抑制剂,为什么要抑制剂?”

“因为你发热期。”沈青灯追问,“你没有抑制剂是吗?”

楚暮雨继续摇头:“没有,不要。”

“那我……”沈青灯顿了顿,喉结滑动两下,似乎在和本能斗争,好半晌才将下半句说出口,“我给医院打电话。”

说着他就要撤步离去,可他才刚迈出半步,就被楚暮雨叫住。

“沈青灯!”楚暮雨情绪激动。

沈青灯背着身,停下脚步。

楚暮雨捂住自己的脸,声音闷闷地从掌心传出来:“为什么?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难道一定要我把所有尊严都扔掉,明确地告诉你:请你标记我。你才……你才知道我的意思吗?”

这段话如千钧巨石,猛地砸在沈青灯的心头,他差点没能站稳。

“为什么?”楚暮雨还在问,“沈青灯,为什么?”

Oga的质问听起来没头没尾,可沈青灯能明白他的意思。

楚暮雨问的是自己为什么不接受他,为什么明明已经一次次将他推开,却又死皮赖脸、不依不饶地守在他身边,名不正言不顺。

沈青灯捏了捏拳,忽然叹出一口气。

而后他迈步回身,走进浴室,在楚暮雨面前蹲身下来,有些粗鲁地钳住Oga的下巴,逼Oga与自己对视。

“你想让我标记你吗?”沈青灯问。

楚暮雨不得不看向沈青灯的眼睛,意外地从那双深蓝眸子中看到了决然与悲痛。

他为什么要伤心?明明伤心的应该是一次一次被拒绝的自己。楚暮雨委屈地想。

沈青灯松开楚暮雨的下巴,重重地把他抱进怀里,近乎急切地说:“我当然可以标记你,我当然想要标记你。我恨不能让你从头到脚都只属于我一个人,让你的目光从今往后只能注视我一个人。”

楚暮雨骤然睁大了眼,他从未见过情绪如此外露的沈青灯。

“但是——”沈青灯话音一转,“在标记你之前,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接着,楚暮雨被Alpha打横抱起,高度的骤然变化让他有些头晕。他环抱住沈青灯的脖子,看到Alpha鬓角因为忍耐而渗出的汗意。

沈青灯抱着楚暮雨穿过主卧,来到一个房间门前。他将楚暮雨放下来,腾出手去拧动门把手。

门开了,一间并不算大、且还有些昏暗的小房间出现在楚暮雨眼前,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台电脑。楚暮雨满目茫然,不明白沈青灯想要做什么。

沈青灯率先走进房间,回头说:“进来。”

楚暮雨双腿发软,只能慢慢走进去,沈青灯拉开电脑椅,让楚暮雨坐下,而后推着电脑椅,将楚暮雨推到了电脑面前。

沈青灯打开电脑,同时拿出了楚暮雨的手机。楚暮雨一愣,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是什么时候被沈青灯拿来的。

接下来,楚暮雨见证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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