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小家伙却张着嘴流着口水望着她,间或拍手咯咯咯笑一阵子,又或学着穿戴整齐的哥哥在软榻上一蹦一蹦,可惜他一双小胖短腿,连走路都未稳,蹦得几下便‘扑咚’一下跌倒到软绵绵的被褥上,难为他这回居然没有哭,只扁着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可怜兮兮地望着柳琇蕊。

“长生笨,长生笨,长生小笨蛋!”毫无友爱之心的小哥哥见弟弟傻呼呼的样子,乐得又蹦又跳。

小长生小嘴扁了扁,终是‘呜哇’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反驳他哥,“不、不笨,不笨!”

正蹦得起劲的易生一下便愣住了,片刻之下才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小帕子笨拙地帮他擦着泪水,一边擦还一边胡乱地安慰爱哭鬼弟弟,“不哭不哭,长生不笨,长生不笨!”

小长生呜咽着伸出小胖手搂住他的脖子,小身子拼命往他身上蹭,四岁不到的小哥哥一个不稳便被小胖墩压倒在被褥上,兄弟俩像叠罗汉一般在床榻上扑腾,乐得柳琇蕊及身边的奶娘掩嘴笑个不停。

小易生老爱惹哭弟弟,可弟弟一哭他又急急忙忙地又抱又哄,纪淮曾笑骂这小子就是个自找麻烦的。

柳琇蕊忍着笑意将像只四脚朝天的小乌龟一般在兄长身上扑腾的长生抱了起来,将他小脸蛋上的泪痕轻柔地拭去,再整整他的小衣裳,便见长子坐在床榻上委委屈屈地扁着嘴望着自己。

她哑然失笑,好一会才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小易生爬着来到她身边,大眼睛里扑闪着点点水光,她一手搂着次子,一手伸过去搂紧长子,微微低头在易生脸上亲了亲,柔声道,“小哥哥辛苦了,可以摔疼?”

小易生害羞地将脸藏到她怀里,片刻才抬头冲她抿嘴一笑,糯糯地道,“不疼!”

小长生见娘亲只亲哥哥不亲自己,不高兴地拍着柳琇蕊手背,嘴里啊啊啊地直叫不停,柳琇蕊轻笑着也在他肉肉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终于让小家伙高兴起来了。

纪淮走进来时便见母子三人其乐融融的温馨情景,他站在门口处,满目柔情地定定望着至爱的妻子及血脉相连的孩子,稚子娇娇糯糯的嗓音交杂着女子温柔的语调,让他的嘴角越扬越高。

眼尖的小易生看到爹爹出现,蹬着小短腿从床榻上跳了下来,连鞋也顾不得穿,‘噔噔噔’地向他跑过去抱着他的腿,仰着头爱娇地唤,“爹爹爹爹!”

纪淮含笑摸摸他的小脑袋,牵着他朝抱着次子的妻子走去,“爹娘想是快到了,你与孩子们在家里等一等,我去接他们。”

柳琇蕊点了点头,招呼长子过来,以便让纪淮出去,易生有点不乐意地嘟着嘴,紧紧掀着纪淮的裤腿,“易生也去,和爹爹去!”

柳琇蕊说了他几句,小家伙委屈地含着两泡泪,紧紧抱住爹爹的腿,就是不肯放人。还是纪淮心疼儿子,将快要哭起来的儿子抱在怀中,笑着对妻子道,“让他与我一起去吧,去接他的祖父母,也是他为人孙的一片孝心。”

柳琇蕊笑叹一声,望了望欢呼着往纪淮身上猛扑的儿子,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细细地叮嘱他不许调皮,见到祖父母要见礼问安,小易生在爹爹怀中冲她乖巧地直点头,然后催促着,“爹爹爹爹,走吧走吧!”

咬着小拳头的长生亦有样学样,“走走,走走……”

柳琇蕊捏捏他的小鼻子,抱着他将夫君及长子送了出院门,望着牵着易生小手迈着沉稳步伐的高大身影,忍不住抿嘴一笑,只觉得这一幕真是说不出的窝心。

纪家父母的到来,这才真真正正让一家人团聚了。纪夫人是个和气的,柳琇蕊与她相处得极好,两人闲瑕时坐在一起或是说说家长里短,又或是聊聊孩子们的趣事,倒也其乐融融。

家中两个调皮鬼却是又多了两个靠山,每回闯了祸便机灵地逃到祖父或祖母处去,让柳琇蕊无奈得直摇头,便是纪淮,对纪老爷毫无原则扡护着两个孙儿也有点忿忿不平了。

“爹真是个偏心的,当年我像易生这般年纪时,他就要求我每日至少会认五个字,偶尔淘气了少不了被责骂,哪像如今他待易生这般,真是、真是……”这晚他从书房处回来,忍不住冲柳琇蕊抱怨道。

柳琇蕊见他这一副模样便好笑,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嗔道,“儿子与孙子怎能一样,常言道‘隔代亲隔代亲’,祖父母对孙辈自然是宽容些。”

纪淮趁机抓着她的手,用上几分力将她抱在怀中轻轻地晃着,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轻喷着,嗓音低沉,“易生长生如今有爹娘看着,咱们便也能……明日庙会咱们便去见识见识,嗯?”

柳琇蕊红着脸点了点头,自长生出生后,他们夫妻俩相处的时间较之成婚初时确是少了许多。

这一晚自是又有一番柔情蜜意,因明日要早起,纪淮也只是浅尝辄止一回便放过她了。

他搂着窝在怀中累得沉睡过去了的妻子,轻柔地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长发,许久,终于心满意足地亦堕入了梦乡。

趁机将儿子们扔给有孙万事足的父母,也不用马车,纪淮就这般牵着妻子的手走在大街上,两人并肩而行,十指紧扣的双手掩在宽大的衣袖下,偶尔侧头相视一笑,脉脉温情萦绕在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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