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乔立平所有家财加在一起,也不足十分之一,就算他想一个人承担,也得有人相信!”周鸿力排众议,开始召集众僚属商议两淮盐道改革之事。

乔立平被抓,跟着他的一众忠心下属们近来人心惶惶,生怕哪被周鸿给抄家下狱,有店的早早就关了,家富的想尽了办法转移财产,就连家里歌舞都停了下来,豢养的家伎伶人也悄悄出手,府里裁撤人手,一扫之前奢靡之风,同僚相见最常见的都是哭穷。

“……我昨儿回去,家里下人连月钱都发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这个月的禄米几时发下来。”

“你还算好的,我老娘吃药,我连大夫都不敢请,还是夫人当了自己头上的一只珠钗,才请了大夫来看病抓药……”周浩在旁听的几乎要笑破了肚皮。

这些人在两淮各个捞的盆满钵满,周鸿杀鸡儆猴,才抓了个乔立平就吓住了这帮人,倒让他们学会装起穷来,但也得让人信呐!

周鸿也不是非要将两淮的官员都砍尽了才罢休,到时候干活的人上哪去找?

他只是想给这帮人一个警告,想来就算不是乔立平的死忠心腹,恐怕平日里这些人捞不到骨头,也多少能喝到点肉汤,谁又比谁清廉呢?

两淮官场之现状,想起来就令人觉得伤感。

“既然你们都来齐了,今日就开始商议盐务之事。自本官上任之后,便派人核查了两淮盐税,各种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这也是造成官盐盐价高居不下的原因。本官思来想去,唯有改革盐税,由地方官府加收的各种杂税部取掉,窝商总商之类部取消,让官盐少几道手续,到时候官盐盐价就跌了下来。只要官盐盐价低于私盐,谁还会蠢到去犯私盐?既不赚钱被抓到还有牢狱之灾。”下面众僚属似听到方夜谭一般,纷纷反对:“大人,万万不可如此啊!这些窝商运商总商支撑着两淮盐税,每年要往盐道衙门交巨额税银,若是取消了他们,这些盐税从何而来?”周鸿差点被气笑了:“恐怕你们担心的不是这些盐商交的巨额盐税银子,而是捧到你们面前的巨额孝敬没有了吧?”众僚属几乎滴下冷汗来,各个在心里暗道:见过生瓜蛋子做官的,那也是连做边学,怎的周迁客从就当官,难道是打仗打傻了,连官场规则也不懂了?

当官不收孝敬,难道反要掏银子去孝敬百姓不成?别瞧着他们接盐商的孝敬银子接到手软,可回头他们要往京中走门路,同年座师同乡上司……不知道要往外掏多少出去,落到自己手里的反而是头了。

不过纵是头,数目也是极为可观。再加上依附到门下的生意人,两淮官员其实各个腰包鼓鼓,真如周鸿般清廉的,背后都被人叫傻子。

乔立平就曾在府里当着心腹之面破口大骂周鸿是周傻子,今日议事没议出个结果,散了之后好些私下交好的官员们便三三两两聚到自己的圈子里,大骂周鸿断人财路。

他的傻子之名不出几日便声名远播,很快弄的两淮官场无人不知。就连扬州府君段凌风接到与之交好的盐道官员的消息,也在府里与幕僚抚须大笑:“周傻子这是要做什么啊?这是想将两淮官场搅个翻地覆吗?”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