鞮红原地立正,静静地等待着终极审判。

渝辞沉吟片刻,道:“你放心,没有什么。”

特么这答了跟没答有什么区别啊!!鞮红一口老血梗在喉头,“我有没有说过什么……哎呀就是,就是台词以外的话??”

渝辞点头,“有啊。”

鞮红大脑瞬间当机,血液从前额开始凉透四肢百骸,她咽了咽口水,几乎是极艰难的、用尽身力气挣扎着开口:“我……说了什、么?”

渝辞失笑,“你昨晚改的词还不多啊?”

鞮红:“…………”

见鞮红严肃的模样,渝辞意识到问题的严峻,自认识鞮红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的她这么紧张,甚至已经紧张到有点神经兮兮的地步。难不成,她真的借着酒意说了什么胡话??

渝辞搜肠刮肚一番,突然一掌拍上鞮红肩膀,后者被她吓得一激灵,抬眼便见渝辞变得同自己一样的严肃的神情,鞮红不禁屏住了呼吸。

“放心吧,”渝辞用一种沉重到有些肃穆的语气答道:“你没有骂我。”

鞮红:“???”特么着更不放心了好伐?!?!

渝辞想了想,又补充道:“也没有打我。”

言落又安抚性的拍了拍鞮红的肩膀,露出了然的表情,“我懂的。”

不!!我觉得你没懂!!

如果条件允许,鞮红当场就能表演一个吐血三升。

“我说的不是这些!!”

“那还能有什么?”

“还有——”

鞮红猛然噤声,小弄堂灯光很暗,只有道路尽头转角处才依稀有些路灯光亮,映着今夜惨淡的月光,更显昏沉。但是鞮红的心却终于清明起来。

一整天的她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呀,已经差不多明白自己对渝辞的感觉已经淡化,应该是甚少入戏的自己被强行卷进鱼玄机的情感浪潮之中,所导致的后遗症。

楼涧鸣的方法确实管用,至少现在她可以冷静地对待这个问题。那么所要忧虑的只有昨夜她迷迷澄澄借着醉意说出的表白。

虽然一晚上她拐弯抹角的探口风并未让渝辞告知她想要的答案,但是根据渝辞云淡风轻的态度,可见昨夜自己大概率应该是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初晨在枕席间颠倒梦幻,如赤脚漫步在滚滚云海之间,宿醉的不适和昨夜情浓搅混在一起蚕食她的神识,而到了现在她终于从迷雾中把自己拨出来,睁眼看到一丝清明。

即便她真的说了什么不可回转的话语,以渝辞这样能清醒分清生活和戏剧的人定然也会理解。而且以渝辞刚才的反应来看,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昨夜这个节点有任何改变。

那么既然如此,她又何须再执著纠缠些什么呢?

原来一直困扰着她的,紧紧只是问题的表象而已。

想通关节后,鞮红长舒出一口气,“没什么,是我自己纠结了。”

渝辞莞尔,拍拍她的手臂转身就往弄堂尽头亮着灯光的方向走。渝辞今天穿的也并没有很多,冷色调款式简单的开领白衬衫和将她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完美勾勒的长裤,收至小腿中部的夏款长靴在尚有些潮湿的青石板路上踏出金属质感的回响。在冷月光辉下拉出一道的清拔卓然的影,仿佛她生来就是如此茕茕立于世,引画师作者豪情挥墨,牵出一段遐想中的恩怨情仇。

以前曾听人说的,在厉害的导演面前,再美丽的皮囊都是枉然,他们中意的往往是有故事的灵魂。不论漂不漂亮,往镜头前一杵,哪怕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有些演员就能让人感觉到:她是带着故事来的。

鞮红觉得,渝辞就是这样的演员。更何况,她本身就有着很多故事。

叹着笑了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的,还真是被渝辞这人带歪了。鞮红摇摇头,抬脚准备跟上前方已经快消失在转角的身影——

“唔!”

忽然身后一股劲风袭来,鞮红脚下一滑,猛然摔倒在地!!她来不及去管撑在地上传来针扎似锐痛的手掌,一门心思只记挂自己现在身上穿着的是别人的衣服,她摇摇晃晃试图站起来,方才受击的后脑勺适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闷痛,路尽头转弯处的灯光瞬间变成了无数点,晃晃悠悠迷乱了原本的视野。

又是一声击打肉|体的声音,鞮红背部传来一声骨节腔气体震动声,脊椎一麻整个人再次摔倒下去,脑海中传来清晰的两个字:遇袭!

从未进行过搏击训练的身体每一处肌腱骨骼都在叫嚣着力不从心,雨点般拳头部往脆弱的头颅招呼而来,鞮红几乎是本能的护住几处致命点,脑中飞速转动。

瑶县人民朴实无华,这里虽然荒凉但好歹是居民区,晚上应该都在家吧!!现在呼救后果应该不会更糟糕。

“救命!!救命啊!!!”鞮红缩起腿护住开始遭受攻击的腹部,忍着岔气的锐痛大声呼喊:“救——唔唔——”

冰凉的手掌封住她开合的唇,植物腐烂的气味混着铁锈味强势霸道地钻入鼻腔,阴冷的声音如毒蛇般缠绕上耳廓。

“住嘴,引来人我们一起没命。”

鞮红猛然睁大双目。

这么狠?!咒人还带咒自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