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文替都呆住了,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居然会被人发现,被发现就算了还当着众人面直接发泄出来。大约是看出他们神情惊愕之余还颇有些愤懑之色,本不打算和他们多费口舌的渝辞耐心解释了句。

“就算难做到‘君子慎独’,在私人空间里说什么大家也听不着,但这里是哪?”

其实这种事渝辞从前不是没听见过,先前几年刚出乱七八糟事儿那会,她虽然不涉及其中,但也不是没被溅到过脏水。偏偏那件事她确实也无法说清道明,有时候进了组,化妆室门窗紧闭架不住隔音效果差渝辞耳力又太好,经常也会有些流言蜚语穿入耳朵。

但这事她也无法去怪任何人,单论她自己,在当初屡屡被抢走角色的时候,在各处碰壁所付出的和所获得的天平完朝前者方向倾斜时,扪心自问,也不是没对鞮红怀过怒意,也有对两三密友宣泄过内心兜不住的情绪。

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

孔孟之道人人能背,但真正能身体力行的,除圣人外,又能有几人?

但是说白了,剧组也是一类正规工作场所。在这个圈子里人际关系与工作能力同等重要,可以不喜与个别人来往,关起房门来几个人围坐一圈说得再多也没人管得着,再或者,秉着不背后议人,直接单独约个时间,当面说也没问题。

但是眼下,剧组明显是在工作期间,而且还是在一堆工作组几乎都在场的情况,好比一家公司的团体会议,性质一下就变质了。即便道具组的声音再响,也不该做出这么不合理的事来。

这两名文替少不更事加上缺乏素养,简而言之就是缺根筋,以为自己偷偷摸摸说几句,借着道具组的声音作掩盖,就可以发泄片刻自己心中的不快,哪成想就被渝辞抓了个正着。

“你,我……”那个女文替已经怂了,男文替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幻想一战成名,当即就一拂袖子站起来。

“确实是逻辑不通,实话还不让人说了?”看他严词厉色,还真有几分古时候文人傲骨的错觉。

“实话可以说,那我也可以反驳吧。”渝辞一脸我也没说你别的什么呀的表情让男文替有些尴尬的咽了口口水。

身后的女文替环视一圈,发现整个剧组的人都在观察这边的动静,只有道具组的几个回了神,吭哧吭哧扛起木材,一把电钻奏出吃瓜的欢歌。

导演组那边眼观鼻鼻观心盯着监视器,小唐偷摸摸拉了拉厉导的背心,一脸“厉导您咋怂了,您得出来主持大局啊”的表情。厉导一把拍开小唐的手,回以一个“有事吗没事别逼|逼,没看见正看热闹呢嘛”的白眼。

渝辞目不斜视的看着那名男文替,看到人家有点发毛了,又转向那名女文替,问道:“你也觉得逻辑不通?戏不能这样演?”

男文替闻声立刻转向女文替,女文替表示自己有点慌,这不逼人公开战队嘛!在同流合污不是,在一夜爆火的欲|望催迫下,她昂首挺胸选择和男文替站在了一起,“对我们就是这么觉得的,可是事实也是这样啊。”

站就站了!反正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女文替慷慨激昂,视死如归。

道具组换上打孔器,深吸一口气对准位置,发出暗流汹涌般的打孔声……

渝辞也算是在这个圈子里沉浮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但慕名利之事谁又说得清孰是孰非。她只认准一条,鞮红虽然不是什么完人,但是不该她背的锅,就不能背。

没人知道你的努力,我知道。

付出了努力的人,不该被努力反噬。

“那么看好了。”

渝辞淡淡甩下一句,转头向片场拉出的明黄色入镜界线走去。

道具组心领神会,立马换上榔头,敲得是“duang~duang~~”作响,慷慨那个激昂。

鞮红看着渝辞冷着一张脸走过来,一直坐在休息椅子上捏着个剧本,向来都是坐姿优雅的她今天怎么看怎么有些畏缩,被老鹰啄怕了的小鸡似的,估计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有点ooc。

渝辞走到她跟前,瞥了她那只差不多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一眼,“现在可以吗?”

鞮红霎时反应过来,扭头和一旁化妆师道:“先化妆。”

化妆师点点头,跟着鞮红一起到离这个场景最近的化妆间,手脚麻利的关上门。

渝辞走到监视器区域,同那几位或叉腰或包臂正看得意犹未尽的导演微微欠身道了个歉,接着小声询问了一下一会的走位以及解释一下目前情况,和鞮红想要的做出的处理改变。总导演还没有表态,执行导演在旁边也就拿一只便携电风扇吹呀吹。

两名文替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两分钟,并非因为炎热而渗出的汗液微微浸湿里衣,刚入校门不久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会在之后发生什么改变,但是眼下的情景确实让人感受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之后更压抑的来了。

渝辞在厉导点头之后,重新回到他们面前,一张脸冷地比冰雪还要白。

“怎么了?”男文替终于出声问道。

“和你没关系,就是这位女生,能不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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