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观第x场第x镜第x次,开始!”

“师父,您要干什么!!”

鞮红一把将傅依依拽过来摔在地上,抬起手上颤抖的藤鞭,看着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傅依依,鞮红内心混沌烦杂,脑内空白一片——

糟了!

还是……演不了。

***

为了赶花期,今天就先略过屋里鱼玄机审讯,绿翘一通嘴炮把鱼玄机喷到理智失痛下杀手的过程,直接演鱼玄机抓了藤条把绿翘拖到院子里一|通|猛|□□她上天。

减少了剧情连贯性,极大的提高了表演难度。

这种难度对于绿翘来说稍微还好,而鱼玄机就遭了殃。基本没了绿翘的嘴炮,就需要让鱼玄机为主动,带动绿翘。毕竟就算让渝辞来帮忙饰演绿翘,使劲浑身解数也不可能主动撞到鞮红的藤鞭上去。

“鞮红姐这是怎么了?”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拍摄现场的小嫒着急的不行,“她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当然为了不把自家正主的脸面丢进,小嫒这话并没有说的很大声,但唯一离她很近的渝辞自然是听到了的。

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沉沉的同小嫒一起注视着场中央的鞮红。

该教的,该做的,她已尽力。

剩下的路,只能鞮红自己走。

***

场内的鞮红已经开始继续演,可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她的躯壳在机械的按部就班,而她的神识则以上帝视角审视自己,同时打下差劲的评分。

其实这一切在她从前,是很寻常不过的表演,她的表现甚至比之前还要精进一些,可就是浑身不自在。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完成任务,并不是真正的演戏。这种感觉就好比你已经见识过珍馐美味,却还只能抱着一桶方便面吃的无力愤懑。

渝辞这些日子来的所教所授,一时半会竟然淤积在半空,没有一个接口可以输入她的思维。

眼前的绿翘已经双眸通红的,似泣非泣,鞮红一眼瞥见,像有一道雷电通身入体,刺的她猛一激灵,藤鞭扬起僵在半空,无力的垂落在地。

“对不起,我忘词了。”

鞮红无视周遭声音独自远离人群。

这种话她从前经常说,只是今天就像有万钧重担沉甸甸压坠心头。

小嫒见了赶忙要跟着跑过去却被渝辞一把拽住,疑惑望过去,后者只是缓缓摇头。

鞮红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折叠椅上,剧本捧在胸口,想要安慰自己偶像的傅依依走到一半见这架势停住脚步,战战兢兢退了回去。

也幸亏她没过去,此刻的鞮红估计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

刚才的失态,原因就在傅依依。鞮红见一个十五六岁看着都没成年的小姑娘,那眼眶说红就红,自己比她大了十年,多演了六七年的戏,居然连入个戏都这么困难。太没前途了!

“啊……”

鞮红崩溃的把剧本往自己脑袋上一盖,崩溃的发出低吼声。

“导演说这场戏可能得改。”

人崩溃的时候,看上去六亲不认,其实五感敏锐的不行!这么一句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飘出来的话就这么穿过片场人声风声机械声汇聚成的千军万马钻入她的耳朵,然后直勾勾凿在她心上,血浆迸裂。

人崩溃的时候,还特别喜欢自虐,不爱听的话偏偏就要听,听一句不够,还非要听一箩筐才够爽。

“小李,你昨天那个分镜头是不是还没画完?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改,总觉得怎么改都和老师的差很大……”

“组里就你一个新人吗?第一遍没改好可以再修改,你们才实习多久,怎么可能真的用到你们的作业。”

“……对不起老师……”

“你现在回去改,什么时候改完再来……”

《鱼玄机》的剧组是编剧跟组的,因为有鞮红这个变数以及其他什么原因,剧本随时都有可能需要修改。而这位编剧老师同时在一所大学任教,认为《鱼玄机》是一个不错的实践机会,就把自己几个得意门生也带过来增长经验。

鞮红觉得这种经历简直俗气,但她庆幸这个道理是从别人地方得来的,而不是面对渝辞。

这一次,也确实是她好高骛远了。

自以为学了几天就可以直面这种挑战,其实渝辞早在录制综艺的最后一天,给她做好了万的准备。可她就是不愿意,去抄袭模仿,她不知道到时候剧和综艺播出的时候观众会怎么看她,也不想以这种曾被渝辞嗤之以鼻的方式来蒙混过关,她想要一步一步扎实的学,摸索出自己的道路,更是想——

更是想在渝辞面前证明自己。

可是无论她怎么证明都无法掩盖自己仍旧没有多少演技的悲惨事实。

然而诚如编剧所言,得不到100分固然令人沮丧,但是70分也比0分强。

花期将尽,没有人会愿意继续等待下一个花期,下下个花期,直到她鞮红变成演技炸裂的艺术家。

抄作业就抄作业,认认真真抄出个80分,也比理直气壮交0分有诚意!

“导演,不用改剧本!我准备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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