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嫁衣而来的鱼幼薇站在帘外,而温庭筠站在帘内,一帘相隔,却似鸿沟天堑,此生难越。

“飞卿赠诗与我,为何不敢写明,飞卿属意与我,为何不敢直说?”

温庭筠悲恸难忍,放下诗卷,一步一顿,绕帘而来。

而此时鱼幼薇慌忙低下头去,余光处只见绯红扇坠随他身形缓步轻曳,她看着那扇坠,仿佛耳畔又是那夜楼台雨声,经久不绝。

“鱼幼薇,拜别师父。”

她屈身拜倒,冰凉的地面印上她的额头。

今夜,她分明是来见他的,却自始至终不敢相见。

***

“傻丫头你哭什么?”

下了戏的鞮红嫁衣还没来得及换,就在监视器边捞到了哭成泪人的小嫒。

“呜呜呜鞮红姐,你演的,你演的太好了,我第一次看你演的这么好呜呜呜。”

被片场众人凝视的滋味并不太好,鞮红连忙捂住小嫒的嘴,钳了人就往休息室带。“回去再丢人!”

休息室里吹了半日空调的渝辞正在备戏,不过不是备她自己,而是帮鞮红备戏。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居然收了这么个学生。但是既然教了就得负责到底,眼下最难的还是鱼玄机正式开始在咸宜观放浪形骸的部分。

正思索着怎么让据说从小到大连男生手都没牵过的人开窍,演出过尽千帆的模样。

门就开了。

“恭喜啊,总算是通——”

话未说完,怀里就撞入了一个火红的身影。

“谢谢,谢谢……”

渝辞看着后头小嫒魂不附体的模样,下意识环上了怀中人的脊背。

仿佛有千言万语凝在喉头,出了口才回应一声:“恭喜。”

鞮红听着她诚挚的话语,将头埋得更深。叫她怎么出口……

最后一遍,

她把温庭筠,代入了渝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