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那野莓子,声音轻柔地抚慰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哥哥对不起你,长期冷落了你,对你的关心也不够!你放心,以后只要你在向家一天,我便时刻伴你左右!这野莓子我以后多多地种,让你天天都有的吃,好不好?”

“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年仅十岁多的向湖雨拍下向文轩的手,咬牙低声道“哥哥莫非觉得用这小孩子吃的玩意儿就能哄好我?呵呵,明明你是犯的错,却毁了我一辈子,你能伴随我多久?你以后莫非不去京城做官,反而能长久地呆在这紫阳县不成?!甜言蜜语还是去骗你的小娟儿妹妹吧!”

“湖雨,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向文轩闭上双眼,皱着眉头沉静下来,只觉得内心有一把刀来来去去地肆意切割,令他疼痛入骨“我不知如何才能补偿你!以后都听你的还不成吗?况且……咱们迟早是要回京城的……”

向湖雨冷冷一哼,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动容,她随手拈了个野莓子扔进嘴里,将侧脸靠在向文轩的肩膀上,一边感受着难得的兄长之爱,一边陷入童年那悲惨又黑暗的回忆中。

向湖雨咬破了野莓子的表皮,感受着那冰凉酸甜的果汁和天然芬芳的气味,她嚼着嚼着,陡然抬起头,哑着嗓子自语道:“这味道……这气味……对了,那个叫大葱的小丫头,她的裙子上怎么会有野莓子的味儿……”

向文轩猛地睁开眼,动作飞快地压住向湖雨的双肩,却见向湖雨的眼中已经涣散开来,她的身都在剧烈发抖,上下两排牙齿磕动声声,不等向文轩出声安抚,却见她疯狂地跳了起来,扯着嗓门怒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哥哥!呵呵呵呵!哥哥呀!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呀!”

“湖雨,你别激动,别想太多,不是你想的那样!”向文轩急得满头大汗,却见向湖雨不受控制地身痉挛,嘴里依旧疯狂笑道:“我说我明明看到那个小丫头把裙子扔在小木屋里,后来得见时那个裙子却完好无损!咯咯!咯咯咯咯!原来是哥哥你偷了我那天蚕丝的旧裙去给那个小丫头遮羞!”

向府外,刘娟儿垂头丧气地跟在胡氏身后,大葱慢她两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沉静无声的鸿门坊内。刘娟儿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却见大葱磕磕绊绊地走得很不利索,她也没心情多问,只将手上一用力,扯着她往前走了两步。

虎子是唯一伤心但又清醒的人,只嘀咕着这么晚了怎么走回去,刘树强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打击中难以抬头,胡氏卖力地扶着他的胳膊朝前拖动。

等走到坊门外,守门值夜的家丁倒是很痛快地放了行,虎子茫然地看着坊外的一片漆黑,想来也无法叫马车了,好在大家都在一起,便是走回去也没有什么!

虎子正要从胡氏手中接过刘树强的胳膊,却闻身后传来熟悉的响鼻声,他猛地一扭头,只见一辆驴车晃悠悠地驶了过来,赶车的人一抬头,在黑夜中露出一张绝美清瘦的脸庞。

“呀!林哥哥!你咋过来了?你身上伤得那么重!”大葱乍一见到林白羽,顿时忘了身下穿着的这套别别扭扭的裙子,甩开刘娟儿的手就冲了过去,只见林白羽并不曾坐在驴车上,而是半蹲着身子,消瘦的脊背瑟瑟发抖。

虎子这才醒过身来,跑到驴车一侧,小心翼翼地将林白羽扶到后面板车上,同时低声问:“是林婶子让你来的吗?听说你被她打了一顿,身上可还受得住?”

“无碍,这么晚了,总不能让家姐一个女人家赶驴车过来……”林白羽扯着嘴角笑了笑,又小心翼翼地坐在板车上,似乎身上依旧疼得不轻。

刘家人依次上了驴车,虎子甩着缰绳熟练地将驴车往自家方向赶,胡氏见刘树强蔫头巴脑地提不起精神,又错眼瞧见刘娟儿手中的包袱,便伸着脖子对刘娟儿轻声道:“你爹没吃什么东西,你拿个夹饼出来给你爹垫垫肚子!”

“哦!”刘娟儿悠悠回神,就手揭开包袱皮,却见里面包着喷香的一大叠夹饼,她随便拿了一个递给胡氏,胡氏就手掰开,疑惑地低声问:“怎么是韭菜馅儿的,乌青不是说是肉夹饼吗?”

韭菜?肉?里外不一?刘娟儿正好听了一耳朵,又见大葱皱着眉头不断抖动自己的裙子,她想到什么,一颗小心肝砰砰直跳,凑头到大葱身边轻声问:“大葱,你刚刚是不是说这裙子沉甸甸的,让你不好走路?”

“就是!如果是天蚕丝的,怎么会这么沉?!”不等大葱说完话,刘娟儿突然蹲下身子,就手在她的裙子上捞了一把,顺着皱褶一路摸捏,一直摸到后腰的地方,才发现这里面果然夹了什么东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