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不了家庭和美安乐,我看你久居外国没什么意思,不如回来接洪书记的班……”

“这说的是哪里话?”父亲阻住母亲的话头儿,“洪副书记负责省纪委的工作,年富力强,少不得还能干上两届,百尺竿头还要更进一步!你也别看扁了阿箭,他才不是等闲之辈!阿箭参与的报道使他在美国供职的报社问鼎普利策团体奖,他在欧洲还独自拿过荷赛奖。这番回国回省,也是新中社驻本省的首席记者呢!”

母亲惊讶得张大了嘴。齐云也由不住扫了一眼貌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洪箭。洪箭正好也看向他,目光谦逊中透着平静。齐云撇撇嘴,这个洪箭!从小就优秀得仿佛按照大人们的理想为模子量身打造出来的,不但学习成绩优异,还酷爱将所有学生阶段叫得出名字的大小奖项一一囊括怀中,只要是同龄人,和他站在一起就没有不矮上一头的。现在出了社会更加大施拳脚,呜呼!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反观自己,这么多年来完一事无成。学习成绩一般般就不提了,工作问题也还得依靠老爸帮忙搞掂,最惨的是连个恋爱都谈失败了,简直是事业爱情双失败的典范,想到母亲从小就爱拿自己和三朋六友的孩子相比,齐云在心里**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也垮了下来。

“齐叔叔,朱阿姨,你们的气色真是好,都越活越年轻了!倒是云云妹女大十八变,亭亭玉立,快要认不出来了呢。”

洪箭嘴上说得明明是客套话,配上他的表情,却显得无比真挚,让人心中受用不已。齐云却老实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抢白道:

“你总算舍得回国了?看来美帝的盘子也没那么好刷,还不是要回到我们社会主义祖国讨饭吃!”

母亲当即脸色发黑,父亲却哈哈大笑:

“箭儿,云云还在为你当年的不辞而别生气呢!”

洪箭宽大地笑笑:“当年……都是我不好。”

齐云飞快白他一眼。母亲在一旁嘟囔,“云云你怎么说话呢?你俩小时候比谁都友爱,怎么长大了反倒才见面就绊嘴?”

小时候比谁都友爱……那倒是真的。别说齐云是从拖着鼻涕那么大起就“阿箭哥”、“阿箭哥”地跟在洪箭后面当小尾巴,就算是她到了15岁生日的那一天,妈妈给她摆生日宴,她最盼望的宾客竟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反倒是大她七岁、一早上了大学,整天和学生会那帮人走南闯北不知道在哪游荡的洪箭。还好那天洪箭到底是来给她贺生了,虽然迟到了半个小时,而且奉上的生日礼是一只和齐云个头儿差不多高的大熊。

齐云看见礼物啼笑皆非:“你没看出来本少女已经长大成人、早已脱离玩布娃娃的年龄段了吗?”

话虽如此说,却仍然珍而重之地将大熊摆在自己的枕头边上,临睡前、起床后都要看上一眼,说上几句话。有时候小暴脾气上来,还顺脚踹上两脚。

齐云的小暴脾气发的并非无道理,自从生日会一见后,洪箭又长达月余既不见人影,就连电话也没有打过一个。

后来齐云终于耐不住性子,放下少女的矜持主动给洪箭家去了电话,洪箭妈妈秦阿姨接了她的电话,却不像往常那么热情洋溢,而是如同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嗯嗯哼哼了两句就将电话转交给洪箭的父亲洪伯伯。

洪伯伯曾在军中多年,一贯的英武和笃定,可这次电话里的声音却透出某种难以言明似的,想了想,果断地说:“云云,我到你家去说。”

洪伯伯来到齐云家,让齐云像个平辈似的端坐在自己面前,一五一十地向她“交待”洪箭一个月前收到美国纽约摄影学院的Offe,还奇迹般地申请到了一个半奖学金,迅速就打点行装出发了,还说好在那边站住脚就给家里来信――屈指一算,现在走了已经月余,那时从美国邮回中国的国际信件差不多需要三个星期,洪箭的信,应该是快来了。

齐云根本不相信,回过头笑着对自己的爸爸妈妈说:“洪伯伯真时髦,跟我过愚人节哪!”可是她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发现他俩都没笑,脸色严肃。齐云脸上的笑容也一丝一丝地凉下来,试探着问了一句:

“洪伯伯……是真的?”

洪箭的信果然在几天之后如期而至。信封里还夹着一张他站在那个被所有读新闻、搞摄影的人敬仰朝圣的“圣殿”――哥伦比亚大学的门口,笑得一脸春光灿烂傻冒儿般的照片。齐云看了一眼就把照片丢到一边,心急地去翻那封信。信里却尽是些他初到异国的七零八碎的事,信的末尾嘱咐父母注意健康,末尾的末尾才附了一句:代问齐云妹妹好。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她。要知道她在那天洪伯伯告知了洪箭走的消息之后失声痛哭,像只受伤的小受伤的小鸟似的把头埋在父亲怀里很久很久,一副水晶心肝玻璃肠肚碎得稀里哗啦的。

大概是洪伯伯谴责了他的“暴行”,过了两天洪箭竟然一个越洋电话打到了齐云家里,那时候越洋电话还贵得很,可齐云还不稀罕接呢。

“哥伦比亚大学,我容易嘛。别说申请到奖学金是独一份儿,这边的文科,中国大陆能来的就只有两三个。”

齐云撇了撇嘴,了不起啊!尾巴只差没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