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把审讯室设计成这样,就是为了增加嫌疑犯的心里负担,让他们感受到很大的压力,从而不自觉的供认出自己的罪行。

苏卿被带到警察局的时候,大概是两点半,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呆着这个审讯室里,而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七点了。一开始他是一个人默默地坐着,之后黑衣警察走进来了,当着他的面不时的翻看杂志,或是吃点零食。边吃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观察苏卿的表情。

而苏卿的表情可以用绝对平静来形容,他一直淡淡的盯着前方。不止如此,从下午起一直摆在桌子上的两只手几乎也从未动过地方,使人不禁怀疑那只是一座静止了的雕像,如果没有人唤醒他,他还可以如此长长久久的坐下去。

小警察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淡定的犯人?把零食的包装纸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他一骨碌放下刚刚成侧卧姿势搭在椅子扶手上的腿,坐直身子正色道:“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审问。”

“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苏卿轻轻的说。

小警察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刚刚那个岿然不动的男人。那人的动作较之刚才依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有眼里微微流露出的玩味的笑意,让那个警察确定,几秒前他听到的那句话真的是眼前这个男人说出来的,而不仅仅只是他的幻听。

这个人是否真的就是罪犯?如果是,那他的一举一动太过沉稳,不像是轻易会被人揪出把柄的类型。即使是在这样艰难的处境下,他还可以淡定自若,甚至依然露出掌控一切的神情,用淡然的口气又一次指出了他眼前这个警察所犯的错误。

“什么错误?”黑衣小警察不假思索的问了出来。

苏卿轻轻的笑了,终于做出了近四个小时来幅度最大的一个动作。他把左手举到与胸口平齐的位置,探到前面,伸出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冷静的解释道:“两个错误。第一,把我抓回来后,你先是让我独自在这里呆了一阵子。我猜与此同时,你一定在某处的监控器前观察我的表情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黑衣警察的嘴微微张大,露出吃惊的表情,苏卿知道自己一定猜对了,又淡淡的继续往下说:“发现我没有做出你想要的反应后,你又故意进来与我共处一室。企图用自己的轻松,让我觉得更紧张。这种行为真是愚蠢透了,要知道对于某些大脑简单的罪犯这招或许有效,不知道我给了你怎样的暗示竟让你以为我也会适合这种方式。但事实上,当面对一个狡猾的敌人时,只有攻其不备才最有效果。换句话说,要想攻其不备,你在一上警车时,就应该立刻开始审问我。而不是在经过了将近五个小时后,当别人把系统、完美的供词都想清楚后才来开始。”

小警察像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理论般,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脸上的表情也相当僵硬,他结结巴巴的问:“那……那第二个错误是什么?”

苏卿冲着对面的警察挑了挑眉,悠悠的说:“第二个错误,你现在依然在犯。就是你的思想已经完被我带着走了。你前后两次追问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要清楚,现在你的身份是警察,而我是嫌疑犯。向一个嫌疑犯提问与案情无关的问题,难保不会被他牵制,被不经意的灌输进一些与真相相悖的理论。”

黑衣警察震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浑身颤抖不已,试图努力的消化自己刚刚接收到的,一套对于自己的工作极有帮助的方法。而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套方法就是一个嫌疑犯针对自身的情况而给他的建议。

年轻的警察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许多人,他们不是警察,却有着比警察更警觉敏锐的头脑,散布在社会的各行各业,成为领军人物。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在这个年轻人的心里,他要做的就是伸张正义,尽到一个人民公仆最大的职责,不放过任何一个触犯法律的人。

所以,即使是内心不由自主的对苏卿升起了一丝敬佩,他还是很快的把这种情绪压下去。重新拿出警察的威严,冷峻的看向对面的苏卿。“废话少说。我问你,中心花园建筑材料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苏卿点点头,如实回答,“知道。”

黑衣警察愣了一下,他原以为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一个狡猾老成的对手,要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还得费上一番功夫,没想到他竟然轻而易举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小警察一拍桌子,厉声道:“好啊,果真是你。赶紧把你是如何偷天换日的过程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我没有偷换材料。”苏卿淡淡的回答,与黑衣警察的暴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个警察“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愤怒且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苏卿,不耐烦的说:“你这是耍我玩呢是不是!刚刚才说知道,现在又说不是你,颠三倒四的以为就能给自己脱罪?”

苏卿静静的抬头看向此刻双手撑桌,身子前探,俯视自己的年轻警察。苏卿毫不怀疑,如果那警察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现在所处的地方,可能就会扑上来打自己一顿了。这孩子还是太年轻,苏卿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恨铁不成钢般的摇了摇头。

那警察读出了苏卿动作间的意思,气势顿时消了一大半,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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