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众人早早地起来了,就在这家客栈内吃了早饭,让人到外面买了些吃食。

他们接下来要走一段山路,经过星峰岭后还得花上几天的时间才能到丰源县,故而这吃的总得准备妥当。

在临走的时候,这家客栈的掌柜的还在门口相送,好似在欢迎他们下回再来一样。

李倾言能够感觉得到时间过得越久,她的身体内的就越发的虚弱,可是面色却是愈加红润,不像是精神不济的样子。

她能感知到体内桂花树的树心作用似乎弱了些,现在不过是四月中旬,半年的时间,也就是到八月底的样子,又是一年桂香时。

“在掐着手指算什么呢?看你这样出神。”严睿一脸宠溺的看着半靠在怀中的人,伸手在她红润的脸蛋上掐了下。

她伸出手将他的手掌抓住,避免他接下来的动作:“再掐一下我可要掐回去的。”说这话脸上却无半分的恼怒,眼中还是笑意。

“现在掐一下都不许了,跑这贺州来一趟,倒是将夫人给变凶了,沾染了贺州人豪爽的性子,为夫以后可都不敢说夫人半点儿坏话了。”严睿戏谑的看着她的脸。

“照你这样说,以后还打算说我的不是,哼。”李倾言微微翘着粉润的红唇,见他没有再提到自己刚才掐指算日子的事,心中松了口气,能不骗他自然是好的。

“哪能,说谁的不是也不会说你的,遇到夫人便是世间最美好的事,便是阅尽人间之美。”严睿低着头轻触她的额头。

她仰着头看着他的挺拔的鼻梁和俊美的眉眼,微笑着将嘴唇渐渐朝他脸颊靠近。

就在此时,马车好像撞到石块上,突然一个大颠簸,紧接着骤然停下来。

车内的人毫无准备的被颠这一下,身子都往车门倾倒过去,严睿紧紧地抱住她稳住身形,两张唇贴在一起。

不过一瞬的功夫,严睿忙对着外面喊道:“出什么事呢?”

“大少爷,没大事,撞到石头上了,老奴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没瞧见。”马伯的声音响起。

严睿这才松一口气,他们这才到星峰岭,突然马车一颠簸,还以为又是匪贼之类的。

倾言笑盈盈的看着他:“哪有那么多的匪贼。”

“没有自是好的。”说着又对外面道:“将石头搬开就能走了,别不是将车轮子给撞坏了。”

“大少爷放心,石头不大,搬开就成。”马伯有些吃力的说道,显然他已经在搬了,也不叫后面的年轻人来。

车内的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严睿撩开马车帘子,从里面出来就看到马伯已经费力的将石头给移开了。

“……大少爷,您进去,石头搬开了就能走了。”马伯喘着气说道。

“马伯,要不你先休息一会,换个人来驾车?”严睿问道。

“老奴驾车驾了一辈子了,这不驾车浑身不自在,大少爷还是饶了老奴,这绝不会再眼花了……”马伯保证般的说道。

“马伯,我可不是在怪你,只是……罢了,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多说了,可要注意身子。”严睿说完准备进去。

前方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前面是大少爷吗?”

估计是隔得有些远,那马背上的青年人才有此有一问。

严睿远远地看着来人,好像有些面熟,等到那人骑着马走近的时候,他才认出来这人是霖弟身边的人,霖弟怎么又叫一个人过来找他。

倾言也将头从马车内探出来,没有出声,看着那人下了靠近马车,他脸上的神容有些着急和悲伤。

严睿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那人下了马,面带不忍有些哽咽的道:“大少爷,二少爷他…他去了。”

“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什么去不去的!”严睿脸色骤变。

“二少爷去世了。”那人再次说道。

此言好似一道惊雷,在场的人都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去抓蒋禹城了吗?怎么好好地会……”严睿眼眶微红。

“就在两天前我们已经追到蒋禹城了,是小的们无能,没有拉住二少爷,少爷和蒋禹城一起掉下悬崖了,我们下去找……发现二少爷他们已经断气了。”他回忆着,脸上浮现愧疚自责的神情。

严睿从马车上下来,整个人有些失神:“不要再说了,我要见到他的…见到他才能相信,他在哪儿?”

“二少爷现在在丰源县。”

“严睿。”倾言在他身边喊道,将他拉上马车,马伯驾着车用了最快的速度。

严睿不敢也不能相信严霖会死,他记得清楚,也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他们就在星源镇分别,就在这星峰岭他还带着人将自己救了。

他记得在分别的时候,霖弟叫他回去喝喜酒的。

他记得那时候在李家他们一起对付蒋禹城,再一起弄垮蒋家,从下到大他们都没这样默契过。

怎么可能只是去追蒋禹城就这样去了,怎么可能?!

一直以来他们的关系很淡,直到楠香斋分了,父亲重病去世,本以为自己对于严霖就只有恨,现在骤然听到他去世了,他觉得心里的痛并不比父亲过世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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