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阿青,三人出门去百花坊。

路上持盈问阿常:“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有不少妖怪,这里的人都不怕妖怪吗?”

“这里只是个无名的隐居之地,精怪不少,成气候的却不多,且大多与人为善,所以没出过大的乱子。”阿常解释道。

“那有没有出名的,厉害的妖怪?”

“厉害的当然有。百花坊主桃夭算一个,红狐狸何灵也算一个,且她俩还是对头。桃夭真身是一朵白桃花,平时喜欢弄些香粉,对其他事情都不大上心。而何灵是一只红狐狸所化,虽然年岁不大,但道行不浅,媚术了得,这里吃过她的亏的精怪不少,平常没有谁敢随便招惹她。”

持盈听了阿常的话,两相比较,感觉狐狸精更像是惹事的主。

还未到百花坊,前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持盈正纳闷到底发生了何事,人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持盈三人在百花坊门口目睹了一场大战。为首的是两位非常美丽的女子,看战况的激烈程度可以看出二者积怨已深,那穿红衣的行事张扬,打斗间隙还不忘逞口舌之快,而穿粉衣的虽然看起来斯文,打起架来却毫不手软,二者你来我往,互有攻守。持盈正估摸着这场战斗能持续多久,忽然眼前一亮,只见红衣女子虚晃一招,一掌逼向粉衣女子,那粉衣女子不敌,急急后退,最后被逼到角落里,退无可退,眼见掌风就要落下,粉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忽见灵光一闪,红衣女子的掌风已被弹开,细看那灵光竟是自粉衣女子手镯发出来的。

红衣女子见了镯子大怒道:“贱人,好不要脸,自己没本事,靠个镯子救命!”

粉衣女子从容道:“我有没有本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像你这种妖邪人人得而诛之。”

红衣女子像听了笑话一般:“我是妖邪不假,不过你装得再像也成不了天仙,不过区区一个花精,也妄想修成正果!”

粉衣女子不以为然:“天地间但凡有点儿灵气的,哪个不盼着修成正果,只有像你这般骄奢淫逸的,才会罔顾天道。”

红衣女子摸了摸头发笑吟吟道:“张口天道,闭口天道,他是不是就是被你这假仙样儿骗到的?”

粉衣女子脸色一白:“休得胡言!”

红衣女子继续道:“我是不是胡言你自己清楚,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意思。”又叹了口气:“枉我为他出生入死,还是不敌你这娇滴滴的模样。不过你也别得意,像你我这般的,成了神仙要断绝七情六欲方可仙根稳固,别天天喊着修成正果,私底下却六根不净。”

“你!”粉衣女子气得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末了撂下一句:“你好自为之!”说完,匆匆去了。

持盈瞧见红衣女子眼里闪过一丝黯然,随后又是笑吟吟地摸了摸头发,朝看热闹的三人道:“让几位看笑话了。”说完,迤迤然而去。

持盈是头一次见到狐狸精,何灵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旁人学都学不来,怪不得人们都把好看的女子比作狐狸精。

进了百花坊,说明来意,桃夭仍是余怒未消的样子,持盈三人也觉得有些尴尬。桃夭显然没有何灵善于掩饰,似她这般要强,被人看了笑话,肯定芒刺在背,持盈估摸再过一会儿,她就该赶人了。

情况比预想中好一些。桃夭没有迁怒,而是说她需要时间来研制解药,至于效果如何,只能看天意了。虽然得到的是一个不确定的答案,持盈还是感到高兴,毕竟还有一线生机。

桃夭屏退左右,又用一番说辞将陵钧和阿常留在原地,自己带着持盈进了另一间屋子。持盈不明所以,桃夭却道:“持节还好吗?”

持盈被这个问题问懵,持节是她大师兄,难道桃夭和何灵所说的“他”,竟是持节!

这一惊非同小可,持盈只觉得人生何处不相逢,明明是两个和碧游山毫不相干的妖怪,竟会同时喜欢上她大师兄,真是奇哉怪也!

桃夭还眼巴巴看着她,持盈不好拒绝,讷讷道:“大师兄他很好。”其实她还想问桃夭,何灵跟他大师兄的事情,只是她与桃夭不熟,不便开这个口。

桃夭当然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她知道很多关于碧游山的事,当然这都是持节告诉她的。只是他肯跟她说这些,却不肯离开师门,也不许她去找他,她日思夜想着持节能放弃一切和她长相厮守,到头来却只是一厢情愿,更何况还有何灵暗中搅局。何灵素来是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她放浪形骸,却劝持节谨守门规。要知道,何灵对持节就如同狐狸见到肉一般,这也是二者矛盾的由来。

持盈绝对想不到,处处以身作则的大师兄,竟有这等艳福,引得两个美丽的女妖为他大打出手,甚至结仇,这究竟是情?还是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