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不愿与之同行的蓝梦后,阿历克赛独自一人走进了集市。

占据了大半个赫尔松港口的集市是露天的,上面没有修建顶棚,透过绸布的缝隙,春末暖和的阳光直射在人的身上,宛若爱人的轻抚,暖洋洋的,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哈欠,哪怕不觉疲惫,那勾起了懒虫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偷空打个盹儿,美美的睡上一觉。

迎着如此温柔的阳光,已经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的阿历克赛难免有了些困倦,他眨了眨眼,驱除掉脑内的睡意,心头却止不住的想到今后的日子,那遥远到不可预见的未来:晚年的自己是否还像现今般忙碌?如果有可能,我能否在赫尔松终老一生?

“摆张椅子,坐在海边钓钓鱼,再喝上一瓶小酒。多么惬意的人生啊......哪怕光是想象就让人心生向往。”

阿历克赛跳动的心告诉他,劳累的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想要试着过这么一段生活的冲动。

但不可能。

他还年轻,他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去做。赫尔松会一直存在,而阿历克赛不是。

如果有机会,他真的会在垂垂老矣之时回到这里,租下一间海边的小屋,躲在没人知道的地方,静静的过完一位天才法师最后的日子吗?

不会的。

哪怕再久,阿历克赛也觉得自己难有改变,而且,更有可能的是活不到晚年:“我或许会在某一天死在自己的实验台前,当然,我也有可能死在某个死敌的法杖之下,但是我,阿历克赛·阿德里安,一个真正的法师,永远不会死在床上。”

拭去偶尔遮蔽心灵的梦境,他明白自己,一个法师,阿历克赛的本质仍是那团要么直接熄灭,要么永远燃烧的火焰。

燃烧掉做梦的自己,重新投入到生活中去的阿历克赛挤过摩肩擦踵的人群,直奔东边的目的地。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集市南门的入口,作为唯一一个面向码头的集市区,南门的集市上摆放的都是些刚从海中捕捉到的渔获,满箱的甘蔗酒和清澈的淡水,以及一些当地采摘的鲜艳蔬果——它们皆被放置在一个,用多层麻布搭在木架上制作而成的简易摊位上。摊位的下边则会放着几个养着虾蟹的水盆。水盆旁,是几条矗立而起,用于吸引顾客目光的一人多高的大鱼,它们都还很新鲜,青黑色的鱼眼睛闪着鲜美的光泽,银亮的鱼皮和阳光交相辉映,看上去就很好吃。

但是不管鱼儿的外表再是美丽可口,法师也不需要它们。

对南门的商品不感兴趣的阿历克赛不做耽搁,他直奔东门的奴隶市场而去,不过集市很大,来往的水手,客人又多,拥挤的道路使得他的速度一直快不起来。

飘扬着帝国鹰旗的船只已经进了峡湾,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供挑选。

阿历克赛一眼就瞧见了左手边的第一家奴隶商店,他走了过去。和南门的商铺用大鱼来吸引眼球一样,东门的奴隶商区同样用优质的商品来吸引顾客的目光。他们把一个铁制的栅栏式的笼子放在摊位前,里面通常会塞进去一至两个品质不错的奴隶,并且会给他们戴上价码牌,好方便顾客一眼就能分辨出这家店的货品质量是否合适自己的选择。

把商品的特色放在外边供人展览的策略很有效。

至少,对于阿历克赛而言是这样的。吸引到法师目光的男奴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

他仰面躺在笼子的中央,身只着一条脏兮兮,被水沾湿了的短裤。稀疏的头顶胡乱的长着几根灰白色的杂草,饱经风霜的五官普通,但鼻翼两边深深的法令纹使得他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硬汉的形象。

在被俘虏前,他应该是个战士。

阿历克赛扫过男人裸露在外的肌肉,隆起的肉块正正方方,虽然因为没有进行刻意的塑形,男人的肌肉长的不怎么漂亮,也不够匀称,但整体看下,配合其手脚肩头的那几道有着和周围肤色明显不同的伤痕,倒是确有一番粗犷的北地风味。

二百五十个塔苏。

男人腕上绑着的价码牌清楚的标明了他的售价。

“他从哪儿来?”阿历克赛指着笼子里的男人,向年轻的店员询问道,“能便宜点吗?我很喜欢的他的这身肌肉。”

“嘿,谁?”店员放下用于擦拭笼子的的桌布,顺着阿历克赛的手指看了眼铁笼中的男人,热情的笑容便转瞬间浮于脸上,“喔不错,在您之前已经有过三个顾客向我询问过他的信息了。您有眼光,客人,这是个来自北地的蛮人,我听说帝国的皇帝正在筹建一支北地人部队,我可以保证您把他带回家去,就是皇帝也得羡慕您的好运,而且如果您用金币付价,我还可以给您五个塔苏的优惠。”

“听上去不赖,不过还是太贵了。能给我说说他的优点吗?”

“优点?那可太多了。”

“说说吧,我听着呢。”

“好吧。”店员走到笼子旁蹲下,拿手去伸过栅栏,捏了捏男人的手臂,只听他夸张的喊道,“看呐,多么结实的手臂。”

“听说过吗?”店员一手捏住了男人臂上的肉块,一边露出了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转头看向阿历克赛,“北地的蛮人喜欢搏击巨熊,您觉得他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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