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个部落都沉寂在了黑夜之中。

苏勒坐在大萨满的帐篷里,看着大萨满磨一块已经有了棱角的石头。

帐篷外夜风呼啸,不时可以听见几声狼嚎,帐篷内木柴噼里啪啦的响着,火光映照着大萨满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苏勒坐在角落,看着大萨满一下又一下来回推着那块石头。

“大萨满,您这是要做什么?”苏勒忽然问。

“没什么,瞎做了玩,”大萨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了一眼苏勒,面无表情的说,“你要去游说诸部?”

苏勒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

大萨满叹了口气,“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游说的路上注定会遭受不少磨难,你要是能活着回来,或许就能改变我们北界的星命。”

“我知道。”苏勒把手担在膝盖上,转头看向燃烧的火堆。

大萨满忽然把手中的石头随手一丢,从帐篷的角落里找出来一坛酒,又找出两个碗,递给了苏勒一个,一边倒酒,一边说,“来吧,陪我喝两杯。”

苏勒接过酒碗,等大萨满给自己倒满酒,便仰头一饮而尽,大萨满忍不住笑骂,“你小子倒是等等我啊,就这么渴酒?”

苏勒放下酒碗,等着大萨满给自己倒酒,他笑了一下,说,“我是觉得,以后这样喝酒的机会就少了。”

“倒也是,”大萨满给苏勒和自己重新倒满酒,举起酒碗碰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学着苏勒刚才的样子一饮而尽。

两人一直这样沉默着喝酒,直到酒坛见了底,两人都有些微醺,大萨满才放下酒碗,开始盯着跳动的火焰。

“苏勒,你知道吗?”大萨满忽然叫他的名字,表情也难得的严肃起来,“有时候,我从火焰中,也可以看到未来的画面,不用推演,不用计算,未来的某一幅画面,就会在跳动的火堆里出现,这火堆,其实跟天上的星辰一样,你也是。”

大萨满抬起头看着苏勒,一字一顿的说,“你们,都是会发光的啊。”

“你是北界的星辰,注定会带领这北界的人们熬过这个霜杀百草的年代。”

“这是......天神,对我们的考验啊。”

苏勒在大萨满的帐篷待到了很晚,在第二天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在就站在了部落外的一个小山包上,远眺整个部落的景色,然后转身走下了山包,骑上他的马,跟他的同伴一起,离开了豹归部。

小书亭

大汗王原本要给他一个盛大的送行仪式,但被他拒绝了,他说,“不想让那些小家伙们看到伤心,所以还是悄悄走吧。”

即使是那些已经经过成年仪式的弟弟,在他眼里,也一直都是“小家伙”。

......

......

同一天,幽北边界,公孙羽带着千余骑兵在边界巡视,这是他在边境这十年来做的最多的事情。

近来边境的天气有些反常,刚刚入秋

,温度就骤然降了下来,虽然在幽北边界,冷是常事,但没有一年秋天,温度会如此反常,很多庄稼都被冻死在了地理,农民们却毫无办法,只能望而兴叹。

公孙羽一路上都皱着眉头,副将在他身边搓了搓手,策马上前,问,“将军,要不然我们休息一会?”

公孙羽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一片阴霾,看样子又得下一场大雨,兴许是冰雹也说不定。

“几时了?”他转头问。

“已经未时了。”副将回答说。

公孙羽点点头,“未时了啊。”

他们从天刚亮时便出发,如今已经走了快四个时辰,也差不多该停下来休息休息了。

“起锅造饭。”公孙羽大声说。

众将士紧绷的弦终于是松懈了下来,与以往一样,起锅造饭时得有四个十五人队同时在周围巡视,待其他人吃完饭,自然会有人来替换。

公孙羽难得的没有去周围巡视,而是坐了下来,在火堆旁烤了烤自己几乎要冻僵的手脚,这次他们出来,并未想到天气会变得这么冷,所以还是穿着夏服,半道上他们也想过回去带上衣服,但被公孙羽拒绝了,说是巡视的时间不能晚,要是如今回去,说不定又得有许多村子遭难了,所以只是派了一队人马回去,让他们去驻地带些冬衣过来。

“将军,今年这天气,有些反常啊,”副将放下头盔,把它放在火堆旁边,似乎是想让火把头盔烤的热乎些,待会戴上去的时候也舒服些,“我们这边都冷成这个样子,北界那边,说不定得结冰了。”

公孙羽点了点头,“上个月北界还下了一场前所未见的大雨,北界现在,说不定也在闹饥荒。”

“闹饥荒好啊!”副将恨恨地说,“饿死这些狗娘养的,省的他们天天来我们这边抢掠。”

“饿死倒是好了,”公孙羽面色凝重,他的眉毛上好像也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如今靠近火堆,白霜就化成了水,一点一点滴下来,“但你觉得扶余诸部会坐以待毙吗?”

副将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答,“不会。”

“还记得上次扶余诸部大举犯边是为什么吗?”公孙羽忽然问。

“还能为什么......他们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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