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与此同时,嵇瑾禾回到值班室。

&ep;&ep;她背对着虚掩的房门,正在桌上找记录表,打算叫上隔壁小护士去巡房。

&ep;&ep;有人推门而进,她以为是时绥去而复返,回头无奈道:“你怎么又回——”

&ep;&ep;却是个穿着病号服的哨兵,垂头站着,看不清脸。

&ep;&ep;她扫了一眼对方的胸牌——今天刚从防星转接过来的伤患——压下心里隐约的怪异感,按响内部联络铃,边柔声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ep;&ep;哨兵缓缓抬头,面无表情,过长的额发后,藏着一只完好的眼睛。

&ep;&ep;“……先生?”嵇瑾禾在身后悄悄展开屏障。

&ep;&ep;哨兵定定看着她,缓慢地露出个僵硬的笑来。

&ep;&ep;*

&ep;&ep;零点三十二分,巡逻车发出“故障故障”的机械警告音,并缓缓在山道上停了下来。

&ep;&ep;阮筝汀叹过气,打算进系统上报损毁,相关页面却始终加载不出来。

&ep;&ep;与此同时,时绥疑惑腹诽:声音不像花盆啊,有点闷,我听错了?

&ep;&ep;就在他打算收回目光的当口,那团阴影边缘突然动了一下。

&ep;&ep;太过轻微,更像是向导盯得过久出现的眼花。

&ep;&ep;他的手从下车铃上放下来,眉心渐渐蹙起。

&ep;&ep;紧接着,那阴影又动了一下,再一下,像是什么东西在抽动。

&ep;&ep;时绥目光骤变,他一把拉开车窗,探出上半身朝那边的人嘶声吼道:“屏障!开屏障!”

&ep;&ep;“啊——”有人散漫应他,“你说什么——”

&ep;&ep;阴影疾速膨胀,边缘部分终于暴露在亮光之下——异化后遍生细绒的皮肤,瞬间被撑得极薄,其下有东西正在疯狂蠕动。

&ep;&ep;时绥翻窗跳下巴士,打开精神海勉力往前铺陈开去——太远了,以他的等级根本来不及——他边跑边吼:“向导开屏障!拉应急铃!”

&ep;&ep;下一秒,有条状物自皮下生出,伴粘着人体组织拉长数十米,尖端异化成镰刀似的锋利螯足,利落地削掉了二楼某个人的脑袋。

&ep;&ep;速度极快,不过眨眼,众人在腥重味中呆立。

&ep;&ep;未及反应,数十根相同的异状螯足齐齐破体而出,以迅雷之势钉透墙面、窗户以及零星人体。

&ep;&ep;尖叫声四起,应和着不远处疗愈中心乍起的爆炸音,惊然划破长夜,成群的机械鸟雀在冲天火光中惶惶四散。

&ep;&ep;灰烬迷眼,有螯足直朝时绥面门,破风而来。

&ep;&ep;向导瞳孔轻轻一缩。

&ep;&ep;与此同时,埃文取下阅读镜,关灯躺好,准备入睡。

&ep;&ep;就在他闭眼的刹那,感到心口处遽然一窒。

&ep;&ep;*

&ep;&ep;零点三十四分,报修无果,阮筝汀拧亮手电,弃车撑伞沿着山道往上走。

&ep;&ep;与此同时,喻沛从怪诞的梦魇中挣脱出来,满身冷汗,胸腔灼疼。

&ep;&ep;有人正在敲门,砰砰砰砰。

&ep;&ep;“扰人清梦。”时贇嘟囔着,在床上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ep;&ep;喻沛撑身坐起,把汗湿的头发向后耙梳,阖目在黑暗中平缓过于急促的呼吸。

&ep;&ep;门外人愈发不耐烦,动静渐大,隐隐有直接破门而入的意思。

&ep;&ep;喻沛抄过枕头砸向时贇,哑声不耐烦道:“去开门。”

&ep;&ep;“啊……”时贇翻坐起来,揉着一头鸡窝似的卷毛,暴躁得想揍人。

&ep;&ep;他赤脚过去开门,虚着眼看向来人,在认清面前是埃文时,脸色彻底冷下来。

&ep;&ep;“时绥呢?他没在宿舍,电话也没人接。”埃文往里张望过一眼,语速很快,眉目间罕有隐忧。

&ep;&ep;喻沛解开手腕上缠绕的络丝,拿过床头的终端,点开未读消息时瞥见电子时钟显示的时间,眼神微诧。

&ep;&ep;——阮筝汀:我先走了。

&ep;&ep;他回了个“嗯”过去。

&ep;&ep;那厢,时贇正在给时绥打电话,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啧声道:“你们不是有浅域结合吗?”

&ep;&ep;埃文有些焦躁道:“今早就过有效期了,他说基建星用不着这个。”

&ep;&ep;也不知是骤醒还是别的缘故,时贇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他在忙音里艰难回忆道:“他说他要去找瑾禾姑姑……”

&ep;&ep;埃文转头往楼下跑,精神体直接自围栏跃了下去。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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