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1/2)

&ep;&ep;水晶棺中，少女容颜恬静，衣着整齐，非常安宁地长眠于锦簇花团之中。

&ep;&ep;那道人影走到水晶棺旁，停住脚步。

&ep;&ep;抬手，似要抚上水晶的一瞬——

&ep;&ep;“啪嗒”。

&ep;&ep;原本暗下的灯光倏地一下，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ep;&ep;整个大厅立即亮如白昼。

&ep;&ep;夏油杰手一顿，缓缓扭头。

&ep;&ep;五条悟倚墙抱臂，很平静地看着他。

&ep;&ep;夏油杰眯了眯眼，也很平静：“你猜到我要来？”

&ep;&ep;五条悟嗤笑一声：“你可能不来吗？”

&ep;&ep;即便已多时不见，即便信念产生分歧，但两人仍熟悉对方，深知彼此的脾性，就如笃定自己。

&ep;&ep;夏油杰收回视线，低头，隔着水晶棺，抬手，一点一点，缓缓描摹着少女的眉眼。

&ep;&ep;手上咒力时隐时现。

&ep;&ep;五条悟抄兜走来。

&ep;&ep;“你要诅咒她？”

&ep;&ep;夏油杰沉默。

&ep;&ep;五条悟耐心等了一会，仍不见夏油杰回答。

&ep;&ep;他慢慢从裤袋里抽出了手。

&ep;&ep;“有点过了，杰。”

&ep;&ep;五条悟嗓音微凉，“变成咒灵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清楚。”

&ep;&ep;是啊。

&ep;&ep;意味着什么呢？

&ep;&ep;意味着——

&ep;&ep;漫无止境的负面情绪。

&ep;&ep;丑陋恶心的怪异模样。

&ep;&ep;背弃为人的身份，背弃术师的职责。

&ep;&ep;她怎么肯同意。

&ep;&ep;她怎么肯愿意？

&ep;&ep;夏油杰忽然觉得很累。

&ep;&ep;所以他坐在了水晶棺的侧面，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包壳子半软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根，叼住。

&ep;&ep;再来是打火机。

&ep;&ep;雨水冰凉，他刚从雨里走来，手心被打得湿冷。齿间咬着根烟，想点，却手滑得要命，怎么也点不燃。

&ep;&ep;于是只好收起打火机，很疲惫地将头靠着棺材，闭眼小憩。

&ep;&ep;五条悟手里聚集的咒力散去了。

&ep;&ep;夏油杰合着眼，想起前几日sns里收到的消息。

&ep;&ep;她发来了一张图片。

&ep;&ep;是信的照片。

&ep;&ep;信的内容很长。

&ep;&ep;在那里，她终于给了他三个问题的答案。

&ep;&ep;“术师的末路是什么？”

&ep;&ep;——“是一段旅程的结束，是生命的承上启下，是被他人所铭记的终点。”

&ep;&ep;“为了哪些人？”

&ep;&ep;——“为了自己。”

&ep;&ep;“有什么意义吗？”

&ep;&ep;——“有。”

&ep;&ep;最后一个字，落得铿锵有力。

&ep;&ep;无法成为术师却依然闪闪发光的木村建人。

&ep;&ep;重压之下，也曾鼓起一点小小勇气，告知她真相的禅院拓真。

&ep;&ep;傲慢地踩在所有人头顶，两度想要害死她，恶意欺凌族人的禅院家。

&ep;&ep;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对她冠以诅咒之名，否定她为人身份的京都烂橘子。

&ep;&ep;善恶不为身份所颠倒。

&ep;&ep;她听说了魔女教被斩草除根的事，却无法得知夏油杰心中所想，才尝试着写了这封信。

&ep;&ep;也许、他现在也在迷茫，也想过要回头，也缺人再拉他一把。

&ep;&ep;「并非作为术师，也并非作为诅咒师。而是身为夏油杰，再去多看看这个世界，看看自己的心吧。」

&ep;&ep;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她在信的最后如此写道。

&ep;&ep;……

&ep;&ep;离开大厅的时候，雨还在下。

&ep;&ep;夏油杰来到了不远处的书店。

&ep;&ep;菜菜子与美美子乖巧地互相倚靠着，读着儿童绘本。

&ep;&ep;听见他的脚步声，双胞胎姐妹眼睛霎时一亮，丢开漫画书就跑了过来。

&ep;&ep;夏油杰蹲下身，揉了揉两个小女孩的脑袋。

&ep;&ep;脑海里却不经意想起少女的问题：

&ep;&ep;“你是不后悔，还是不能后悔？”

&ep;&ep;其实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ep;&e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