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1/2)

&ep;&ep;神田诗织装了好一会儿，过足瘾后才终于满足地扯下那顶尖尖的帽子。她将那顶魔法帽抱在怀里，转身，带着夏油杰往花圃深处走去。

&ep;&ep;“其实是新栽种的一株诅咒花啦。”

&ep;&ep;她说，“有把味道糟糕的东西变成美妙料理的功效。……啊，在这。”

&ep;&ep;神田诗织停住脚步，蹲下了身。

&ep;&ep;一株屁股花忽然闯入视野。

&ep;&ep;过于独特的造型让夏油杰一时怔忡。

&ep;&ep;她催促着夏油杰也蹲下：“怎么样？是不是很特别。”

&ep;&ep;“……”

&ep;&ep;夏油杰有些失言。好半天，才模糊地“嗯”了一声。

&ep;&ep;“送你了。”她很大方。

&ep;&ep;夏油杰微微睁大眼。

&ep;&ep;他侧目去看她，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ep;&ep;少女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很清很透。

&ep;&ep;她睁着眼，歪头观察着他，像家里在观察着人类一言一行的毛绒绒小动物。

&ep;&ep;半晌。

&ep;&ep;“什么呀，你好像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激动。”

&ep;&ep;没能得到预想中的反应与好感度上涨的提示，她有些失望。

&ep;&ep;怀里的魔法帽都快被她揉捏得不成样子，夏油杰扫了一眼，喉结也跟着轻颤了一下。

&ep;&ep;“不，我只是没想到……嗯，有点突然。”

&ep;&ep;从她把他叫出宿舍开始，一切都来得很突然。

&ep;&ep;“是吗？但我做完口味实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杰的秘密欸。”

&ep;&ep;夏油杰又是一怔。

&ep;&ep;他目光凝固在她脸上。四周很安静，只有萤火虫群在忽明忽暗地闪烁。她伸手拨弄着花瓣，似乎只是不经意间的随口一言，不带多大意味。

&ep;&ep;那些流萤萦绕在她身周，像抖落的星子，像脉搏悠长的大地在呼吸。

&ep;&ep;映得她眉眼格外温柔。

&ep;&ep;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

&ep;&ep;仅是无意间的一句话。

&ep;&ep;却像突然刺入他心脏的一柄致命的刀，叫他一下溃不成军、又狼狈不堪。

&ep;&ep;她是他唯一分享了秘密的人。

&ep;&ep;是世上仅有的知情者。

&ep;&ep;在她面前，他终于承认了自己并非如此强大。

&ep;&ep;他没有办法像悟那样，无畏张扬又心性坚定。

&ep;&ep;他确确实实被甩下了。

&ep;&ep;曾经同为最强，如今他却再没办法再跟上五条悟的脚步。

&ep;&ep;后辈眼里温柔正义的前辈，如今却失魂落魄地挣扎在信念与深渊之间，无法自拔。

&ep;&ep;日复一日地吞食咒灵，日复一日地疲于奔命。

&ep;&ep;他逐渐产生动摇。

&ep;&ep;一次次看见断肢残骸，一次次直面人性丑陋。

&ep;&ep;他无可避免地开始质疑正论。

&ep;&ep;然而这些诞生于心间的动摇与质疑，又被他强行吞咽于腹中。

&ep;&ep;否定、否定、不断否定。在精神被自我否定逼迫到极限即将断裂时，他的自我显得是这样的苍白、这样的摇摇欲坠。

&ep;&ep;他想要坚持信念，却无法真正地说服自己。所以他才会如此疲惫与迷茫，像是看不清前路又奋力挣扎的飞蛾。

&ep;&ep;而飞蛾逐火。

&ep;&ep;她就是那团明亮的火。

&ep;&ep;夏油杰久久凝视着她，眼眸深邃。

&ep;&ep;他喉结缓慢地咽了一下，忽然：“朝我伸下手吧。”

&ep;&ep;她歪了歪头。

&ep;&ep;好像是以为要做什么游戏，于是伸出了柔软白皙的掌心。

&ep;&ep;夏油杰箍住了她的手腕。

&ep;&ep;然后一个用力，将她拽进了自己怀中。

&ep;&ep;在她踉跄跌入他怀里的同时，另一只手则眼疾手快地拉起了那顶魔法帽，往她头顶轻扣了下去。

&ep;&ep;宽大帽檐遮住了她半张面孔。

&ep;&ep;他低垂着睫羽，隔着一顶魔法帽，墨发披落，少年俯首吻了上去。

&ep;&ep;“？”

&ep;&ep;她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帽子吓到了，手也开始挣扎起来，却被他捉着动不了。

&ep;&ep;夏油杰的声音很哑，哑得不成样子。

&ep;&ep;他说：

&ep;&ep;“诗织，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