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方明熙又不敢闯红灯,被交警拦下来,又要费一番时间,可谓得不偿失。

&ep;&ep;然而他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在某个转弯的位置,只一晃神的功夫,他便不慎撞上了路旁的花坛,车门直接凹进去一块。

&ep;&ep;方明熙从车上下来时头还是晕的,左手鲜血淋漓,脸上也沾了几道血痕,跟鬼似的,把对面铺子的小孩吓得哇哇大哭。

&ep;&ep;老板闻声出来一看,不由得也被吓了一跳,连声问他要不要叫救护车。

&ep;&ep;方明熙那时也不是很清醒,看着满手血连遗言都想好了,可怜巴巴地告诉老板,他老婆在人民医院,能不能帮忙叫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好歹让自己死前见他一面。

&ep;&ep;老板看他的眼神顿时带上了怜悯。

&ep;&ep;万幸的是,方明熙的伤只是看起来恐怖,实际上并不重,也就只有一处比较深,坐上救护车不到十五分钟,便已经包扎完毕。

&ep;&ep;跟车的小护士从老板那里听来了方明熙的事,有些好奇地问道:“您这么年轻就结婚啦?”

&ep;&ep;“是啊。”方明熙虚弱地朝她笑了笑,“我都有四个孩子了呢。”

&ep;&ep;“……”小护士瞳孔地震。

&ep;&ep;原本方明熙还需要检查脑震荡,可他实在着急,缴过费以后便跑去找颜星逸了。

&ep;&ep;“脑震荡可大可小,”颜星逸一脸不赞同,“明天再去检查一下吧。”

&ep;&ep;方明熙不情不愿:“我现在感觉挺好的啊。”

&ep;&ep;颜星逸皱眉:“可是……”

&ep;&ep;“先别说我,倒是你,”方明熙迅速岔开话题,松开颜星逸,上下打量,“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要去医院呢,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因为手腕?”

&ep;&ep;“不是我,是我的舅舅。”颜星逸按住他,“他身体出了点问题,要做手术,所以我过来看看。”

&ep;&ep;“啊?严重吗?”

&ep;&ep;“听医生说,应该还好。”

&ep;&ep;“那就好,”方明熙似是松了口气,再次抱住颜星逸,“真是吓死我了。”

&ep;&ep;颜星逸越过他的肩,望向自己腕上那个日思夜想已久的蝴蝶结。

&ep;&ep;他抿了抿唇,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

&ep;&ep;“明熙,我有话想跟你说。”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昨天出门直接中暑,受不了这天气…

&ep;&ep;第66章豪猪(一更)

&ep;&ep;颜星逸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方明熙隐隐有感觉,他知道颜星逸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ep;&ep;于是他敛起所有笑意,坐直了身体。

&ep;&ep;虽然颜星逸想说,可他毕竟从未主动跟别人说过这些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早上那种被人掐住喉咙无法发声的感觉似乎再度降临,他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不成调的气音。

&ep;&ep;方明熙没有催促,只是紧紧握着颜星逸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神色温柔而耐心。

&ep;&ep;如同许久以前方明熙说过的一般,如果颜星逸不说,方明熙会等到他愿意说的那一天,而只要他愿意说,方明熙会认真地听到最后。

&ep;&ep;颜星逸的紧张被方明熙的目光抚慰,他咽了口唾沫,又深呼吸了一次,再度尝试开口:

&ep;&ep;“我……”

&ep;&ep;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狭小的房间里,仍旧能听清楚。

&ep;&ep;“……我……”颜星逸努力地把那句话挤出喉咙,“我生了一种病。”

&ep;&ep;它可以被叫作双向情感障碍,也可以叫作躁郁症。

&ep;&ep;颜星逸其实很少用这些名字称呼它,他只会管它叫“病”,不管自己身上是否有其他病症,但只要说起他身上的病,永远指的都是它。

&ep;&ep;他第一次得知这个名字,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ep;&ep;颜星逸的母亲曾经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画廊,在生下颜星逸以后金盆洗手,将画廊交给颜父打理,自己则把全部心力放家庭上,专心当家庭主妇。

&ep;&ep;变故的苗头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傍晚,颜父面色惆怅地在饭桌上说:“画廊出了点问题。”

&ep;&ep;它缺乏新鲜血液的输入,凭着微薄的收入,已难以支撑高昂的租金。

&ep;&ep;颜母并不懂这些,只能慌乱地问道:“那该怎么办啊?”

&ep;&ep;“小安,重新画画吧。”颜父握着她的手恳求道,“就当为了我,或者画廊,它是你的心血,我不想让它毁在我的手上。”

&ep;&ep;颜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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