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裴青的声音很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可真当见到那人阖上眼的时候,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ep;&ep;裴青不知这种心情具体是什么滋味,但唯一肯定的,就是他从未后悔。

&ep;&ep;陶双月任由裴青抱着,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就像以前一样。

&ep;&ep;过了片刻,陶双月才推开裴青:“殿下,甜汤要凉了。”

&ep;&ep;说着,她揭开盖子,分装到两个小碗中,把其中一碗推到裴青面前,自己则拿着白玉勺子搅拌着,看见勺子带动浓稠的汤汁形成漩涡。

&ep;&ep;忽然,陶双月抬头,刚好对上裴青看着她的视线。

&ep;&ep;“殿下怎么不吃?”

&ep;&ep;“我……”裴青还未解释,就被陶双月打断。

&ep;&ep;“是因为这是特地为奴婢做的吗?”陶双月端起小碗,忽而松手。

&ep;&ep;小碗被高高地摔下,瓷片飞溅在两人面前。

&ep;&ep;陶双月:“让奴婢猜猜里头放了什么,是蒙汗药吗?”

&ep;&ep;裴青提起的心轰然放下,苦笑:“你猜到了。”

&ep;&ep;“殿下是不想连累我,要把我偷偷送出城吗?”

&ep;&ep;裴青没有反驳,只是道:“皇上驾崩,朝堂混乱局势不明,待日后一切都过去,我定来把月儿接回来。”

&ep;&ep;“我不会离开的。”陶双月轻叹一声,目光逐渐失去了温度,透露出点点寒霜。

&ep;&ep;裴青看得心里发慌,他从未看见过月儿这种眼神……这回是真的惹怒她了。

&ep;&ep;可是……他一定要把月儿送走,即便他输了,月儿也能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ep;&ep;裴青想开口解释,可一张嘴,就有什么东西冲破了喉咙。

&ep;&ep;——是一滩黑血。

&ep;&ep;钻心的疼痛被后知后觉地体会到,裴青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陶双月声音清晰可闻。

&ep;&ep;“因为我要在这里等着湛王。”

&ep;&ep;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裴青,眼神冰冷而平静,既无大仇得报的喜悦,也无刺杀太子之后的慌张,仿佛裴青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

&ep;&ep;“你不该对我那么好的,看,喂出了一头白眼狼。”

&ep;&ep;裴青昏迷之前,耳边就只剩这一句话。

&ep;&ep;陶双月确认裴青真的中毒失去神智之后,才缓缓推开了房门。

&ep;&ep;亲信以为陶双月又要出门,正欲阻拦,却不料看见倒在地上的裴青,下一刻,四把刀剑架上了陶双月的颈间。

&ep;&ep;盛余容被连夜宣入宫主持大局。

&ep;&ep;太医为裴青诊治着,脑门冒出一头冷汗,知道这种今天大秘密,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ep;&ep;可即便心里再苦,他也得老实汇报。

&ep;&ep;“殿下中了一种西域奇毒,平日不显,但等到发觉异样之时,已经无力回天。看殿下的症状,此毒乃是积年累月而成……”太医斟酌许久,医者仁心还是让他冒着砍头的风险说出:“依照此毒服用的次数,必定是亲近之人才能下手,如果下毒之人没有发作……盛大人可以搜寻一下下毒之人的随身之物,说不定会有解药。”

&ep;&ep;“谢太医指点,”盛余容行了一礼,指使人很快把陶双月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把所有可疑之物都拿到太医面前供他辨别。

&ep;&ep;太医在一众物品中挑挑捡捡,终于从拿起一个香囊,把它拆开,在若干香料里面发现一把微小的颗粒。

&ep;&ep;——那是几枚丹药。

&ep;&ep;太医嗅了嗅,又尝了一粒,接着把颗粒全部收集,在盛余容期许的目光下摇了摇头:“不够……这些量远远不够。”

&ep;&ep;“但是——若盛大人肯给老臣些许时间,老臣必能制出更多的解药。”

&ep;&ep;“需要多长时间?”

&ep;&ep;“最快三日。”

&ep;&ep;盛余容脸色有些凝重,“那殿下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ep;&ep;察觉到盛余容并非滥杀之人,太医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了,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开口道:“这里的药除去待会儿要拿走的,留下的应够他吃个三日,若殿下是有福之人,三日后就差不多该醒了,但若想完全清除余毒,这三五个月总是少不得的。”

&ep;&ep;三五个月……

&ep;&ep;恍惚间,盛余容耳旁传来一声沉闷的钟声——那是国破之时的丧钟声。

&ep;&ep;派人把太医送去安顿好,盛余容转身去往地牢。

&ep;&ep;早在裴青倒下的第一刻,他就派人封锁了消息,如今除了亲眼目睹的四个亲信和太医,暂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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