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无碍。”花鹤玉摆摆手,喉结微动,缓缓咽了下去。

&ep;&ep;苦涩的药汁,瞬间在他的唇齿间弥散开来,不动声色微皱了下眉头。

&ep;&ep;约莫等了半柱香时间,觉得身体并无不适,他慢条斯理起身,视线落在昏迷不醒的帝王身上。

&ep;&ep;“父皇,儿臣喂您喝药。”花鹤玉站在龙榻前,清隽侧颜,眸色漆黑如墨,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久病成疾的黯哑。

&ep;&ep;龙榻上,帝王藏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却是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ep;&ep;花鹤玉跪坐在龙榻旁,全程不假人手。

&ep;&ep;他把药碗放在身旁案几上,一手微微用力撑起帝王后颈,一手捏着瓷勺,一小口一小口把药送入他口中。

&ep;&ep;索性万幸,汤药大半都被咽下。

&ep;&ep;“殿下。”西风接过空了的药碗,声音透着隐担,“奴才就在殿中守着陛下,殿下是否要在一旁偏殿小歇片刻,殿下已经整整三日未曾合眼,奴才实在担心殿下的身子受不住。”

&ep;&ep;“无妨。”他的声音低而缓慢,带着掩饰不住的虚弱。

&ep;&ep;大明宫内,斑斑灯烛透过层层帐幔溢出,烛光昏黄沉郁,四周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经久不散的苦涩药味。

&ep;&ep;宫殿外,有凌乱脚步声传来,下一刻,紧闭的宫门被人从外推开,穿堂而过的秋风,裹挟着阴沉的寒凉,在殿中肆意凌虐。

&ep;&ep;太后满头珠翠,一身华服,身后簇拥着一大群宫婢内侍,以及一群手提药箱战战兢兢的郎中,从外头进来。

&ep;&ep;“皇祖母。”花鹤玉起身行礼,身形微晃,幸好西风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

&ep;&ep;“陛下可是好些了?”太后视线落在龙榻上,昏迷不醒的帝王身上。

&ep;&ep;花鹤玉摇了摇头,矜贵的眉眼间泛着忧虑:“汤药半数都撒了,孙儿实在担忧。”

&ep;&ep;宋太后搭着贴身嬷嬷的手,缓步走至龙榻前,她用锦帕压着松弛下垂的口鼻,探身向前看去,那双看不出丝毫情绪的眼眸,不动声色落在帝王沾了药渍的衣襟上。

&ep;&ep;“各位郎中都过来诊治一番,若是哪位圣手能让陛下醒来,哀家赏赐高官爵位,千金俸禄。”

&ep;&ep;花鹤玉眼角余光落在那些郎中身上,若无其事瞥过。

&ep;&ep;“太子。”宋太后在床榻旁站了半晌,盯着花鹤玉苍白虚弱的脸色,幽幽叹了口气,“陛下病的这数日,是哀家思虑不周,让你侍疾,结果累垮了你本就虚弱的身子骨。”

&ep;&ep;“不如让西风伺候你去偏殿歇息,夜里就让宋贵妃和三皇子一同守着算了。”

&ep;&ep;花鹤玉抵轻咳嗽,声音嘶哑干涩:“父皇重病昏迷,孙儿殿中侍疾,这都是应该的。”

&ep;&ep;“只是……”他身形忽然猛晃一下,用雪白锦帕摁着唇角,剧烈咳嗽起来。下一刻,整个人朝后,软绵绵倒了下去。

&ep;&ep;那方失手落在地上的雪白锦帕上,红梅血痕点点,触目惊心。

&ep;&ep;惊雷炸响,倾盆暴雨骤然而至,那雨声犹珠玉落盘,叮咚脆响,大明殿内反倒是静得落声可闻。

&ep;&ep;宋太后听着那雨声,眼中神色晦暗不明,片刻后搭着宫婢的手,装作忧心的模样,一叠声吩咐:“来人呐,赶紧把太子扶到偏殿,让御医诊治。”

&ep;&ep;“再派人去宫外各府朝臣家中传哀家口谕,陛下重病昏迷,太子侍疾累倒,朝中群龙无首,为稳持家国稳固,太子暂无法监国,所以哀家勉为其难垂帘听政。”

&ep;&ep;“是。”殿外候着的太监心中一凛,赶忙离去。

&ep;&ep;龙榻上,帝王眼睫微动,半晌后,又只余胸膛微微起伏,了无生息。而太后口中的‘太子监国’分明就是她把持大权,垂帘听政的幌子。

&ep;&ep;消息传出去没多久,宋太后唯一的女儿庆安长公主匆忙进宫。

&ep;&ep;宋太后寝宫,永安宫正殿。

&ep;&ep;庆安长公主花妙霜绷着脸,紧紧盯着太后:“母后,皇帝哥哥重病昏迷不醒,太子侍疾累到,您这步棋走得是何意?”

&ep;&ep;宋太后盯着她,缓缓道:“你问哀家是何意?哀家顺的是天意!”

&ep;&ep;庆安长公主藏在袖中的手一紧,不由大了声音:“母后疯了吗?如此操之过急,到时朝臣不服反噬,母后是拿宋家的百年基业,去做这随时都能灭族的赌注?!”

&ep;&ep;宋太后苍老松弛的眼睛冰冷盯着她:“那又如何,前朝有“赵后称帝”,而今哀家为了宋家百年延绵,日后哪怕被万人唾弃也无妨!”

&ep;&ep;庆安长公主听闻“赵后”二字,面色大变,不禁尖了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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