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事,你们一直在奔波。所以我从小就努力表现得很乖,因为我害怕看到你们失望的眼神,不管是因为求医无果,还是因为我各方面的表现,我都不想要看到。那时候我对自己的‘病’并没有太多认知,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知道自己有缺陷,所以我想努力从其他方面去弥补,认真学习,认真练钢琴,认真做一切你们认为我应该做的事,我也知道最开始爸并不是很喜欢我,可是后来他慢慢改变了,他会留出越来越多的时间陪我,也会关心我的学习和我在学校发生的事了,仅仅是因为这样,我就开心得整晚睡不着。”陆漓说到这里,低头笑了笑,仿佛回忆起了当年那种开心的感觉,谢芹却因为这一幕,眼睛泛红了。其实她知道,陆漓出生之后,陆证齐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可是自己却因为在生陆漓之前流产过一次,所以身体损耗很大,不能再生育。原本陆证齐还不死心,等到陆漓越来越大的时候,他才接受事实,但是这些话,谢芹没有办法说出口。

&ep;&ep;陆漓没有抬头,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道:“爸对我越好,我就越不想让他失望,就算每天白天要上课,回家要练琴,周末要练书法要学习那些深奥的法律知识,我也还是坚持下来了,就算渐渐地,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巨大的压力,我还是努力扛着,因为我不想让你们失望。我不敢说其实比起钢琴,我更想学吉他,比起练毛笔字,我更想学画画,比起学习那些枯燥的法典条律,我更想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别人的周末都可以和朋友出门,只有我每天都在家里。但这些我都不敢讲出来,我每天的生活都是循规蹈矩的,我感觉自己已经活得像个傀儡。直到……我遇到了江北延。他是我在之前的人生中从未接触过的那类人,看上去叛逆又特立独行,但他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并且义无反顾,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让我有了重生的欲望。”

&ep;&ep;说到这里,陆漓已经哽咽了,抬头时才发现,谢芹早已泪流满面。

&ep;&ep;“小漓,妈知道,妈都知道了。”其实陆漓如果不说出来,谢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原来是这样的,或者说,也许内心深处知道,但不愿意承认,只把陆漓当年的行为认定为叛逆,而没有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当然谢芹也没有想到,一直以来,这个孩子都活得这么累,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抱怨过。

&ep;&ep;“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是因为很快乐,我喜欢和他们一起玩音乐,是因为那样的时光很纯粹,什么都不用去想,在音乐里就能得到救赎,吉他和钢琴对我而言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一个是束缚,一个是救赎。现在,我都已经快要忘记那种感觉……那种卸下一切包袱,做自己想做的事,快乐的感觉。我之所以想回去找他们,是因为和他们在一起,哪怕只能在地下驻唱,我都觉得快乐。”

&ep;&ep;“漓漓……”

&ep;&ep;“妈,希望你可以帮我好好和爸说一说,我已经不小了,我自己的人生我可以肩负起责任了,如果你们还是觉得我生下来就是为你们而活的话,我也不会再像当年那么叛逆转头就走,我会留下来,但是,并不会开心。”

&ep;&ep;那是谢芹第一次在陆漓的眼神里看到,恳求的意味。明明是自己儿子,却像是陌生人一般疏远。

&ep;&ep;从房间出来,谢芹的心情还一直没有平复,这么多年,她竟感觉自己是第一次了解自己儿子,因为陆漓从小就是一个什么话都放在心里的人,就算是对父母,他也从来没有敞开过心扉。想到这个孩子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谢芹心里就非常地内疚,她知道陆漓没做错什么,是他们做父母的不称职,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真的想要什么。想到陆漓最后的那个眼神,谢芹心里一酸,突然希望儿子这一次能好好做一回自己。

&ep;&ep;等冷静下来,谢芹才将煮好的咖啡倒入杯子里,然后走进书房。这几天陆证齐都会在书房忙到很晚,回卧室的时候基本自己已经睡了,所以想了想,谢芹还是直接过来找他谈。想到刚刚儿子红着眼眶跟自己说的话,心里就难受。

&ep;&ep;“我说老陆……”

&ep;&ep;“嗯?”陆证齐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向谢芹,“眼睛怎么红了?”

&ep;&ep;“没事。”谢芹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我想跟你聊聊咱儿子的事。”

&ep;&ep;听到是陆漓的事,陆证齐合上了文件:“说吧。”

&ep;&ep;谢芹了解自己老公,知道他吃软不吃硬,针锋相对往往会适得其反,如果开口就说同意他玩乐团的事,可能又会引起争端,便从陆漓小时候的事情开始说起,她知道,原本陆证齐确实不太能接受儿子身体的缺陷,但是到后来,他对漓漓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再怎么样,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只是在很多事情上他们都用错了方式,就算做律师做得再优秀,他们也必须承认,他们是很失败的父母。不管怎么样,谢芹希望这一次,自己可以帮儿子一把……

&ep;&ep;谢芹把刚刚陆漓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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