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才三四岁,什么都不懂。妈妈长什么样子,哥哥长什么样子,我几乎都忘了。”

&ep;&ep;“我爸死了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坐船,林晓桑的妈妈丢下我走掉,我就觉得我是被所有人抛弃的。所以后来,外公和我哥把我接回来,我都不敢跟他们太亲近。我怕有一天,他们也会不要我。”

&ep;&ep;“我很努力地让自己独立,很努力地让自己不在乎那些所谓的亲情。”

&ep;&ep;说到这,桑晚哽咽住,眼眶覆上一片潮意。

&ep;&ep;“我以为我不在意,但其实我最在意。”

&ep;&ep;否则她不会因为外公争吵时那一句话,而伤心那么久。

&ep;&ep;当闻野的手轻握住她的手时,她感知着属于他的温暖,低眸笑了一下:“我现在应该满足,对吗?”

&ep;&ep;“我不是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有。”

&ep;&ep;闻野倾身过来,将桑晚拥到怀里。

&ep;&ep;少年单薄的肩膀已经足够让她依靠,他低声应着:“嗯。你什么都有。你有家人,有朋友,也有我。”

&ep;&ep;只这一句,桑晚终于敢卸下所有的心防,让自己无所顾忌的,依靠着这个缓慢成长成男人的少年。

&ep;&ep;他不会说很多安慰的话,他只会安静地陪伴着。

&ep;&ep;但这样,就已经很足够。

&ep;&ep;夜深之后,闻野陪桑晚去沈家接回林晓桑,三个人一起回了桑晚的住处。

&ep;&ep;林晓桑玩了一天,早累了,回来洗个澡就睡了。

&ep;&ep;桑晚也有些疲惫,因为哭过,眼睛红红的,还有些肿。

&ep;&ep;她睡得也早,闻野陪在她床边,准备等她睡着了再走。他的手还牵着她的,偶尔伸出另只手,替她勾去粘在脸上的发丝。

&ep;&ep;手机震动了好几回,是和陆紊的那个群聊,他们一直在艾特闻野,晚上到底来不来庆功。

&ep;&ep;闻野刚在手机上打字“不去了”,就听见桑晚模糊的声音:“有事就去吧,不用陪我。”

&ep;&ep;他单手拿着手机的手滞了一下,才想起问:“吵醒你了?”

&ep;&ep;桑晚睁睁疲倦的眼,眼神不是很清明。

&ep;&ep;“没有,”她说,“去忙你的吧。”

&ep;&ep;“也没什么事,就是晚上陆紊弄了个庆功宴。”

&ep;&ep;桑晚眨了眨眼,忽然想明白:“今天谈得很成功?”

&ep;&ep;闻野微笑着点头:“嗯。要谢谢你。”

&ep;&ep;“不用谢我,是靠你们自己。”桑晚打了个哈欠,眼睛泛起生理性泪水,说:“我睡了。你去吧。”

&ep;&ep;犹豫几秒,闻野还是把自己刚才打的那三个字发了出去,顺便多发了一句:【陪女朋友。】

&ep;&ep;然后他放下手机,手指轻抚着桑晚的脸,眼里流露一丝温柔:“不去,陪你。”

&ep;&ep;桑晚闭上眼睛,往他这边靠了靠,过了一会,像是呓语般说:“闻野,你没机会走了。”

&ep;&ep;再没机会,从她这离开了。

&ep;&ep;分手一次,已经很足够。

&ep;&ep;“嗯。”

&ep;&ep;闻野暗着眸子,也不知是否已经听出桑晚的言下之意。

&ep;&ep;……

&ep;&ep;三个月后。

&ep;&ep;江市的秋天,先黄了银杏叶。

&ep;&ep;风一吹,金黄的银杏叶哗哗落满一地。

&ep;&ep;江市人民法院,桑晚在现场,亲耳听到法官宣判,高木莲被判两年八个月的有期徒刑。

&ep;&ep;走出法院,秋天的日光清明透亮,仿佛天地辽阔,生机勃勃。

&ep;&ep;“桑晚。”

&ep;&ep;桑晚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看到刚在庭上替自己打赢官司的蒋州廷,还有他提着公文包的助理。

&ep;&ep;蒋州廷对助理说了句什么,助理就跟桑晚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ep;&ep;之后,蒋州廷与桑晚面对面站着,问道:“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庆祝一下?”

&ep;&ep;“不用了,我男朋友马上来接我。”桑晚面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拒绝地很干脆。

&ep;&ep;这也算是在蒋州廷的意料之内,他笑笑:“其实真的没想到,你还会和他在一起。我记得你从来不吃回头草。”

&ep;&ep;桑晚也跟着笑了一笑:“我也没想到。”

&ep;&ep;蒋州廷深深地看了桑晚许久,终于确定自己再没有一丝机会,才说:“以后结婚记得给我送喜帖。祝你们幸福。”

&ep;&ep;“谢谢,”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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