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1/2)

&ep;&ep;阳光悄然落下，絮状的云丝变得乌灰，冬天的黑夜总是来的这么不知不觉，就像恶魔的到来。

&ep;&ep;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及肩的黑发带着艺术家的做派，而衬衫和大衣又是英伦风。

&ep;&ep;苏姗放下刀叉，叫服务员多加了一份牛排。

&ep;&ep;恶魔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优雅落座。

&ep;&ep;垂眸切着牛排，苏姗心思却在其他地方。

&ep;&ep;她好像发现了一个规律——克罗赛尔出现的越来越早。

&ep;&ep;他第一次出现她并没有刻意去记时间，第二次她清晰记得钟声响了十下不久后他才出现的，第叁次是在出图书馆之后，也就是九点多，而到现在——在产生约定后的第叁天，五点四十。

&ep;&ep;虽然外面黑蒙蒙一片，但从时间来说，确实是下午。

&ep;&ep;“又再见了，克罗赛尔。”苏姗弯唇一笑，先打了招呼。

&ep;&ep;无论她在哪儿，他总是会出现在她身边，比如今天的饭店，离她公寓很远，需要半个小时的公交才能到。

&ep;&ep;“我的荣幸。”恶魔也露齿一笑，尖尖的犬齿有点可爱。

&ep;&ep;“请享用。”服务员放下盘子，眼睛却多看了几眼克罗赛尔。英国人？美国人打扮可没有这么精致。

&ep;&ep;“谢谢。”恶魔点点头，展开餐巾，将餐巾铺在腿上。

&ep;&ep;“地狱是什么样子的呢？”银色的叉子插着一块牛肉送入嘴中，她好奇的问到。

&ep;&ep;虽说见面次数不多，啪啪啪时间却不少，但两人心照不宣的把彼此当做长期的一夜情伴侣，从不过问对方的事。当然，苏姗是这么认为的。

&ep;&ep;“地狱没有太阳。”克罗赛尔优雅的拿起刀叉，“到处都是红色的岩石。”切下一块牛肉，“没有树木。”他一顿，“不过有一种花，会吞噬幽魂。”

&ep;&ep;“花？”苏姗歪头，几缕黑发飘动，“好看吗？”

&ep;&ep;“很……”恶魔也学着苏姗一偏头，“黑暗。”

&ep;&ep;“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识一下。”

&ep;&ep;感慨的话没得到回应，片刻后，却听到恶魔低沉的回答。

&ep;&ep;“有机会的。”

&ep;&ep;苏姗总觉得这句话意味深长，当她抬头观察克罗赛尔的神情时，却发现他面色如常，只是眼眸低垂，切着牛排，让人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ep;&ep;“你的角呢？”猛然想起了梦里的凶兽，自他用人形出现，头上的角似乎就没了。

&ep;&ep;对于苏姗转换话题的速度，克罗赛尔接受良好，抽出餐巾抿了抿嘴，“我把它藏起来了。”

&ep;&ep;“想看吗？”将餐巾扔在一边，他手肘压在桌上，上身微微前倾，一副诱拐小朋友的神态。

&ep;&ep;“嗯嗯。”苏姗小朋友点点头。

&ep;&ep;一双黑亮泛着金属光泽的尖角慢慢出现在恶魔的发顶，角上有一圈圈的螺旋纹路，向后微微弯曲，跟山羊角很像，但是更有质感。

&ep;&ep;“我可以摸一摸吗？”

&ep;&ep;克罗赛尔主动将头伸了过去，苏姗突然觉得是一只大金毛或者其他犬科动物什么的，在向她示好。主动低下脑袋，让她摸摸。

&ep;&ep;角的触感比她想的舒服，摸着滑溜溜的，有点像玉，也并非冰冰凉凉的，有一点温度。

&ep;&ep;克罗赛尔感觉到女孩温热的小手摸在自己角上，还捏了捏，似乎在看是什么材质，然后手放在了他的……发顶，暖暖的温度透过发丝，他心猛地一跳，柔嫩的小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嘟囔了一句中文，撒开了手。温热的小手离开，克罗赛尔突然有几分失落。

&ep;&ep;“发质这么好，真是让人嫉妒。”看着恶魔光滑柔顺，可以拿去打洗发水广告的秀发，苏姗嫉妒不已，一个雄魔，要这么好的头发做什么！

&ep;&ep;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看她翘着小嘴，大概是在不满什么。克罗赛尔思忖片刻，尖角两边冒出一对毛绒绒的耳朵，裹着雪白的绒毛。

&ep;&ep;他记得，她好像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ep;&ep;果然，苏姗伸出魔爪，抓住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开心的一阵揉搓，“毛茸茸的！”好舒服！！

&ep;&ep;“怎么变的？太令人吃惊了。”女孩眼睛亮晶晶的，满手都是毛绒绒特有的柔软和滑顺，透过光，薄薄的耳肉上粉色的血管纤毫毕现。

&ep;&ep;“魔法。”克罗赛尔控制着耳朵弹了下女孩的小手，却被她一手抓住。

&ep;&ep;食指和中指捏着耳尖，背面是暖手的绒毛，正面是粉色的薄肉，她用指尖搓了搓，毛茸茸的耳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