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痛苦拉扯下的时间早没了具体概念,檀永嘉只觉自己五脏六腑被刀子剜出来,又粗暴地被塞回去。

&ep;&ep;玻璃片即将第六次脱离手心掌控之时,门从外面被人打开,甩甩脑袋,她下意识将玻璃片藏在身后。

&ep;&ep;脚步声越靠越近,最后在檀永嘉身前约莫二十厘米的地方停下。

&ep;&ep;对方只身前来,这叫檀永嘉稍稍松口气。但当檀永嘉仔细看清没沾血的战靴样式时,那点确幸荡然无存。

&ep;&ep;是权赋停。

&ep;&ep;实话说,她现在这个状况并不适合碰上权赋停。起码现在,檀永嘉没那个能力反抗活体解剖。

&ep;&ep;作为纪仲升制毒贩毒集团的二把手,权赋停没什么例外,是曲昭市所有禁毒支队的心头大患。

&ep;&ep;只是二把手这个称呼比起他本人来根本不值一提。

&ep;&ep;换句话,不是因为他是纪仲升的二把手而为人忌惮,只因他是权赋停。

&ep;&ep;权赋停喜欢文明理性的杀人方式,比如活体实验,喂人吃下毒药或者毒品,观察记录整个毒发过程以备下次改进,又或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活体解剖,然后做成标本,寄给警方。

&ep;&ep;只檀永嘉自己见过的就有叁具。

&ep;&ep;认出权赋停那一刻,檀永嘉下意识后退,身形的压迫感叫听力偏差加大,她似乎听见男人叹了口气。

&ep;&ep;可权赋停有什么理由叹息。

&ep;&ep;男人以一种近乎慢放的动作蹲下来,这个速度足以叫檀永嘉扫视他全身,还是婚礼上那套衣服,整洁笔直,经过打斗,也没沾上血。更重要一点,他身上没有任何外物凸出的痕迹,暂时排除身上携带解剖工具的风险。

&ep;&ep;这只是初步判断,视觉限制,待到权赋停下蹲,两人齐平,檀永嘉才看到他右手还拿着一杯酒。

&ep;&ep;她的心脏紧跟着悬起来,几个小时前,纪仲升手里也拿着一个杯子,仿佛他们之有这样一种习惯,执杯代表行刑。

&ep;&ep;“喝吗?”

&ep;&ep;“……”

&ep;&ep;檀永嘉懒得琢磨此刻自己神情有多狼狈,但男人笑得开心。

&ep;&ep;“你很害怕?”

&ep;&ep;“你觉得呢?”

&ep;&ep;权赋停抿了口酒,“我不知道。”

&ep;&ep;檀永嘉胃部又开始新一阵痉挛,她不保证自己可以在这么近的距离控制好事态,干脆又往后退,说是后退,其实已经无路可退,她整个背脊已然贴到冰冷墙壁上。

&ep;&ep;不知这墙壁什么材质,暖洋洋的,她满背大汗,却也没感到不适。

&ep;&ep;权赋停眸里终于产生点别的什么情绪,但是配上一双过于艳丽的红唇,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ep;&ep;“怕了。”

&ep;&ep;短暂交锋,檀永嘉便发现这人很喜欢用肯定语气表达一切不肯定的事情,韩名绛审犯人时也喜欢用这招。

&ep;&ep;檀永嘉垂眸,“我只是不想看到红酒。”

&ep;&ep;权赋停显然听进去半拉,他把那杯剩至一半的酒递到她面前,问她,“要喝吗?”

&ep;&ep;“不要。”

&ep;&ep;“你觉得这酒里有毒?”

&ep;&ep;“我比较喜欢喝我自己的喜酒。”

&ep;&ep;“啧,”男人摸摸下巴,“难搞。”

&ep;&ep;檀永嘉来不及反应,下巴就被权赋停擒住,紧跟着,全身上下器官被迫前移。

&ep;&ep;动作太具有牵制性,以至于他擒住的那一刻,她身体其他部位的痛苦有了转移趋势。

&ep;&ep;“有没有人说过你的骨头很漂亮。”

&ep;&ep;这种表达似乎某种程度上印证了檀永嘉的猜想,他的确是冲着解剖来的。

&ep;&ep;但他很快松开下巴,不待檀永嘉喘息,手指又开始在她脖颈处流连忘返。

&ep;&ep;常年操刀握枪,权赋停十根手指都有了茧子,只是摩擦,就已经有了手术刀截骨剖皮的入木叁分。

&ep;&ep;檀永嘉自认不矫情也不敏感,可在这技巧入骨的触碰中,她还是产生巨大窒息的宿命感。

&ep;&ep;就好像,他其实已经凌迟她一遍。

&ep;&ep;“回答我,有没有?”

&ep;&ep;“没有。”

&ep;&ep;权赋停动作微顿,接着便是幅度更大的抚摸触碰,如果不是她对这人早有了解,还以为他对她多么有意思。

&ep;&ep;至少,看起来,他真地很像在占她便宜。

&ep;&ep;“就这么喜欢骨头?”

&ep;&ep;“至少,你的骨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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