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崔咏袖着手,弓着身子躲在角落里装鹌鹑,生怕季显注意到他。季显派了孙忠去查金太监与邓监生的事情,孙忠吃了金太监那么多好处,在季显面前帮着金太监掩饰,现在好了,季显都知道了,想也知道,孙忠没好果子吃。崔咏不免幸灾乐祸,他早就看孙忠不顺眼了,现在孙忠受罚,简直大快人心!

&ep;&ep;季显的心情并不美妙,孙忠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他信任孙忠,可是偏偏是他所信任的人把他当傻子一样蒙骗。

&ep;&ep;他一脚踢开孙忠,连看孙忠一眼都觉得厌恶,冷冷道:“你不用再回京城了,发去南京孝陵卫种菜。”

&ep;&ep;本朝对犯事太监处理,除死刑外,一般分为四种,轻一点则是降作奉御私宅闲住,虢夺权力,但官职还在。最重的则是发去南京孝陵卫种菜,就算你以前当过司礼监,也得挑粪种菜,白天黑夜都必须住在菜园子里,没有皇帝的赦,不得离开半步。

&ep;&ep;这等于彻底绝了孙忠的希望,他瘫倒在地上,求饶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季显离开后,崔咏走过来,笑眯眯地说:“孙公公,你得保重自己呀。咱们皇上可是开恩了,你犯了欺君之罪,按律当折,现在只不过去孝陵种菜,至少你还活着啊,高兴点,我有空去看你哈!”

&ep;&ep;邓监生入了大狱,俞家牵扯上的官司不了了之。俞尚志对夫人说:“邪不能胜正,邓监生与金太监应有此下场。”

&ep;&ep;蒋氏不以为然,“只能说明我们家这次运气好。你好好教教邵廷玉,让他少在外面惹祸,我们家只是普通人家,担待不起。”

&ep;&ep;俞尚志不悦,“夫人,你怎么又说起这样的话来!”

&ep;&ep;蒋氏气道:“自邵廷玉来了之后,你眼里只有他,连贺仪都顾不上了!”

&ep;&ep;俞尚志道:“他是女婿,算是半子,我好好教导他,也是为了蕙芷好。”

&ep;&ep;“可别,我没他这样的女婿!我只认婚书,信物,他拿得出来,我才信两家有婚约。”

&ep;&ep;蒋氏拂袖而去,在书房门口遇上邵廷玉,邵廷玉行礼,喊了一声:“伯母。”

&ep;&ep;蒋氏拿眼睛自下而上打量他,然后“嗯”了一声,就走了。

&ep;&ep;邵廷玉自知这位伯母一向不喜欢自己,被她用这种眼神打量,心里还是觉得很屈辱。他有想过离开俞家,可是他一无所长,身上没钱,根本无处可去。时人看重门楣家世,他不甘于久居人下,便只能忍辱负重留在俞家,俞家不过是他的跳板罢了,只有他能结识更多有权势的人,他才有机会辉煌腾达,把那些曾经嘲笑他,羞辱他的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ep;&ep;他进了屋,俞尚志有些尴尬,道:“你伯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事情已解决,没事了。”

&ep;&ep;邵廷玉低头,愧疚地说:“伯父,是我连累了你们。我不后悔搭救朱家父女,只是深恨连累了伯父一家。”

&ep;&ep;“孩子,这不是你的错,要说有错也是那邓监生、金太监的错,与你无关。”俞尚志道,“你有你祖父的侠义之风,伯父很欣赏你。”

&ep;&ep;邵廷玉笑一笑,又添了一把火,“伯父,关于我与蕙芷贤妹的婚事。两家本不相配,当初又没有写下婚书,只是长辈们的口头约定,要不就算了,这些日子,您没少为这事与俞伯母起争执,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ep;&ep;他这么一说,俞尚志更是觉得愧疚,忙说:“你也说这是长辈的约定,若是不从,便是不义不孝。你伯母是妇道人家,见识浅,不必管她,这事由我做主。我会尽早挑给好日子,定下你与蕙芷的亲事。”

&ep;&ep;“伯父——”

&ep;&ep;俞尚志摆摆手,“既然你喊我一声伯父,拿我当长辈看待,那么这事就由我做主。”

&ep;&ep;“小侄恭敬不如从命!”邵廷玉躬身行礼,嘴角轻轻弯了弯。

&ep;&ep;邵廷玉回屋,朱小怜在做针线,时不时地长吁一声,邵廷玉笑道:“别老是叹气,叹气容易老,笑一个!”

&ep;&ep;朱小怜笑不出来,道:“邵大哥,今日蕙芷小姐叫了我去,她说我是个不要脸的□□……”她的声音很低很低,最后掩面哭起来。

&ep;&ep;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俞家姑娘竟如此善妒,邵廷玉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将朱小怜搂在怀里,慢慢哄着,“这些只是暂时的,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p;&ep;朱小怜抬起头,眼里噙满了泪水,“邵大哥,你与俞家的婚事不成,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不介意做妾,我可以伺候蕙芷小姐,为奴为婢我都不在乎,只求能留在你身边。”

&ep;&ep;“跟你无关。”邵廷玉恨恨道,“俞家夫人不过嫌贫爱富,嫌弃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配不上她女儿。”

&ep;&ep;俞尚志执意要定下蕙芷与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