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声:“你爹和我说了一些北狄那边的情况。西北不定,始终是大燕的心腹之患。高楚炼年轻有为,屡建军功,西庭关将来多半是要归他之手的,父皇已经隐隐透出了些意思。”

&ep;&ep;姜橙不确定太子知不知道梁绛和端王的关系,只好小心翼翼道:“听说端王是我爹的得意门生,比大哥更有天赋,传到他手里也不奇怪。只是,梁家现在向着您了,端王应该会有所顾忌吧?”

&ep;&ep;清阳说:“倒也未必。全看他如何取——”

&ep;&ep;一个“舍”字还没说出口,他突然眉头一皱,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得身子贴近膝头,连带着马车也微微震颤,仿佛要将胸肺都倾尽一般。

&ep;&ep;“你怎么了?”姜橙一惊,以为他被什么东西呛住了,连忙过去给他拍背。清阳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只朝她摇了摇头,掌心一翻将一道碧芒拍入自己胸膛。随即五官皱成一团,额头细细密密地渗出冷汗,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巨大的不适。

&ep;&ep;姜橙虽然不知起因,但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事情不妙。她想施法帮他调息,被清阳按住手制止了。姜橙想了想,把车里所有的软垫都堆在他背后,然后扶着他半躺下来,拿出丝帕不停地给他拭汗。

&ep;&ep;清阳略有缓解,但也吐纳沉重,喘息不停,双手依旧按在胸前。姜橙不敢打扰他,只得催促赶车的侍卫加紧回宫。

&ep;&ep;进宫换步辇,一路抬到寝殿前,迎候的宫人见太子面白如纸、摇摇欲坠,都吓了一跳,姜橙可不敢让他们在这时候触碰上仙,只打发众人赶紧去准备醒酒汤和热水。

&ep;&ep;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和喝酒有关。

&ep;&ep;勉力支撑着他走进内殿,清阳无意识地抓着她的手,他手掌宽厚,骨节分明,能把姜橙整个小手包拢起来。明明很好看的一双手,此刻却青筋直跳,颤抖不已,竭力隐忍着什么。

&ep;&ep;姜橙暗骂自己这个时候还在意淫人家,甩了甩脑袋,发现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滚烫的温度,她心道不妙,神仙哪里会发烧,一定是丹田出了什么问题,气血翻涌所致。

&ep;&ep;把清阳扶到榻上,姜橙只道太子酒后需要静养,把所有宫人都赶了出去。等她端了热水回来,那人的杏黄锦袍上已经落满触目惊心的血迹,嘴角还残留着一抹殷红。

&ep;&ep;姜橙惊得差点失手摔盆:“上仙你这是——?!”

&ep;&ep;“旧伤复发。”清阳终于能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为我护法……我要立刻疗伤。”

&ep;&ep;“好!”姜橙飞快应下。神思一转,又追问了一句:“可是因为饮酒而激发?”

&ep;&ep;“……也许罢。”

&ep;&ep;姜橙心道奇怪,前几日成亲时他也喝酒的,当时面色晕红,身飘醴香,半点不良反应也没有。

&ep;&ep;难道是今天的酒配方太烈,牵动了他的内伤?

&ep;&ep;清阳盘腿而坐,不再言语。一圈碧色的光晕浮显出来,将他整个人包围其中,温柔而治愈。

&ep;&ep;姜橙在内室设下结界,确保宫人不会冲进来撞见他的异状。略一思忖,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块香片扔进狻猊铜炉里,白烟袅袅升起,清幽的草药气息传出,很快弥散了整个内殿。

&ep;&ep;这是长砚送她的九隐木,传说用九种仙草炼制,遇火即释,九重仙意层层缠绕,对神魂之伤有极好的疗效。

&ep;&ep;见清阳入定之后眉目渐舒,姜橙也松了口气,躺到榻上小憩起来。

&ep;&ep;***

&ep;&ep;这一守就是整整一夜,直到晨光熹微,斜入窗台,清阳才清醒过来。

&ep;&ep;姜橙揉着酸痛的脖颈,一抬眼就对上一双清泉似的眼睛,她一愣,立刻站起来高兴道:“上仙你没事了?”

&ep;&ep;“嗯。”清阳颔首。他通身碧芒褪去,内息虚弱依旧,但脸上好歹有了些血色。

&ep;&ep;目光落在墙角的狻猊熏炉上,青年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谢谢。”

&ep;&ep;当初封印焱兕遗留的内伤,本以为已经压制,只待自我调理便会慢慢痊愈。没想到昨天侯府的烈酒将它一下子激发出来,也不知那酒里掺加了什么药材,冲撞得他丹田紊乱,险些晕厥。

&ep;&ep;漫漫长夜里,他强忍剧痛,一点一点修补神魂上的伤痕。这期间,有一股甘甜温柔的灵力伴随着吐纳进入他体内,游走在血脉间,助他修复,供他滋养。等他清醒过来,只觉汗出如浆,通体舒畅,而九隐木刚好燃尽,最后一缕白烟消散在曙光中。

&ep;&ep;姜橙抓抓头发,腼腆一笑:“也是朋友送的宝贝。你能恢复就好啦!”

&ep;&ep;当即唤了宫人进来服侍他沐浴用膳。

&ep;&ep;等她自己也梳洗完出来,就见清阳静静地坐在桌旁,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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