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此番心中对她有恨意是真的,而心底的那点不舍,肯定是因为情蛊所致。

&ep;&ep;“你怕死吗?”他侧头看过去,一双黑眸深邃,似是含着星光般亮晶晶的。

&ep;&ep;樱蓉摇头:“不怕。”

&ep;&ep;又说:“我这辈子,活到现在,年纪不大,也才二十来岁。但是,我能遇到你,也算是活得值得了。这辈子的最后时光,能够跟你在一起,我死而无憾。”

&ep;&ep;她说:“我最难过的事情,就是连累了你。我想说,当年在富贵街上,匆匆一瞥,我便爱上爷了。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ep;&ep;大爷笑着,眼里含着泪花,他轻轻抬手,摸她脸颊说:“好,我陪你。”

&ep;&ep;“嗯。”樱蓉靠过去。

&ep;&ep;外面传来“哐当”的响声,一个衙役拎着饭菜过来,动作粗鲁,他粗着嗓门说:“吃饭了,吃了这顿断头饭,明儿上路也不做饿死鬼。”

&ep;&ep;没开门,直接将饭菜从外面递进来。

&ep;&ep;人却是没走,继续站在这里笑着奚落:“倒是情深啊,这般依依不舍的。”又说,“想当年霍侯府,那是何等的威风啊,霍家那位世子爷,更是风光霁月恣意潇洒,可谁又能想得到,曾经的那位意气风发少年郎,会变成如今通敌叛国的阶下囚呢?要说你们这些贵公子,就是命太好了。”

&ep;&ep;“命好易折。”

&ep;&ep;大爷只是吃着馊饭,并不说话。

&ep;&ep;那衙役又道:“我看这姑娘长得也就这样,褪了那层金银细软,再美的女人也看不出来。霍家大爷,家中贤惠淑良的妻子不顾,却爱上这敌国的细作,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可后悔?”

&ep;&ep;大爷这回终于抬眸看去,冷冰冰的眼眸,含着摄人的冷光。

&ep;&ep;那衙役登时气血涌上心头来:“你看什么看!你还看!”他气急败坏,“你以为你如今还是勋贵人家的爷?你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你连老子都不如。”

&ep;&ep;“再看!再看挖了你眼珠子。”

&ep;&ep;说罢,立即将牢门打开,手中鞭子狠狠一挥,便抽打在大爷背脊上。

&ep;&ep;樱蓉立即将那碗馊饭扔向衙役的脸,目露凶光。

&ep;&ep;衙役痛恨这种目光,于是又挥鞭子要朝樱蓉挥打过去,樱蓉避开了。那衙役更是恼火,开了隔壁的牢门,要打,被大爷一脚踹在了地上。

&ep;&ep;牢头闻声过来了:“吵什么吵。”

&ep;&ep;被大爷踩着脸摔在地上的衙役说:“狗日的,都是阶下囚了,还敢打老子。小心老子在你饭里下毒。”

&ep;&ep;那牢头急忙走了过来,对着大爷呵斥几声。大爷放过了那个衙役,回去了自己的地方。

&ep;&ep;那衙役跳起来就要抽大爷,被牢头踢了一脚:“嫌老子活得久了?这里是地牢,看押的都是朝廷重犯。这重犯要杀要剐,那是陛下定夺的,何时轮到你一个小杂碎动手?”

&ep;&ep;“这霍大爷要砍头了,霍家可没倒。”

&ep;&ep;那衙役道:“霍家早不认这个卖主求荣的杂碎了,他能有今日,可不就是霍家伯爷的意思?我打他,也是替霍家出气。”

&ep;&ep;“对,出出气。”那衙役陪着笑脸。

&ep;&ep;牢头冷哼:“人家金尊玉贵,咱们皮糙肉厚,都是不是同等的命,出气,轮不到你。”

&ep;&ep;声音渐渐远去,樱蓉忙关切问:“爷可还好?”

&ep;&ep;“没事。”大爷根本不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他问,“可有伤着了你?”

&ep;&ep;樱蓉笑着连摇头:“没有,我躲得快。”

&ep;&ep;大爷见她笑,也冲她点点头。

&ep;&ep;地牢里没有白天黑夜,第二日到行刑时间的时候,两人还在睡。几个衙役过来,将人押送去了刑场。

&ep;&ep;西城门的菜市场门口,早已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都是跑来围观的。

&ep;&ep;大爷跟樱蓉一起被绑在砍头台上,身上穿着囚服,背后挂着牌子,两人脏兮兮的。许是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日子呆得久了,这会儿乍然看到阳光,总还有些不习惯。

&ep;&ep;等到日头偏到正中,霍令俨抬头望了眼时辰,而后底气中足道:“午时已到,行刑。”

&ep;&ep;一句行刑一喊,底下百姓又纷纷议论起来。而一左一右坐着监刑的忠王齐王相互看了眼,没说话。

&ep;&ep;霍令俨将行刑的令牌扔出来,刽子手扬起大刀的瞬间,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直奔刑场来。两个刽子手几乎同时被射杀,而后,一群黑衣人立即劫走大爷二人。

&ep;&ep;就在此时,混迹在百姓中乔装打扮的外城军兵,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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