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

&ep;&ep;平阳侯府,二公子的院子。

&ep;&ep;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袁二公子就得了喜静的毛病,睡觉的时候连一丝声响都听不得,下人们走路都恨不得踮起脚。

&ep;&ep;一大早,宋瑛从睡梦中醒来,迷蒙间看见有隐隐天光透过屋子,还以为是自己睡得太熟,起晚了。

&ep;&ep;她小心地揭起被子,披衣下床,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走到窗前一看,才发现天边还是浓黑的一片,无数璀璨的星星齐放光明。

&ep;&ep;原来并不是天亮了,只是雪光映在窗纸上造成的效果。

&ep;&ep;她仰头望着天上灿烂的银河,那仿佛在流动一样的闪闪星河,一时入了痴。

&ep;&ep;没一会儿,一阵寒意袭来,她轻轻打了个颤,才重新回到床上,掀开被子又钻进去,把自己裹好。

&ep;&ep;被衾之中尚存余温,捂在身上一会儿就热了,宋瑛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ep;&ep;她翻了个身,正对着自己新婚不到一年的丈夫,他就躺在自己身边,睡姿是最端正的仰卧,尽管处在深眠之中,眉头也若有似无的皱着。

&ep;&ep;半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足够夏天运转到冬天,也足够少女变成少妇。

&ep;&ep;宋瑛现在就是一个小妇人,婚后生活飞快地改变了她,把她从过去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敏感多思的小妇人。

&ep;&ep;她毫无睡意,索性支起头,用目光认真地描摹起枕畔这个男人的轮廓。

&ep;&ep;这样并不是很多,因为她的丈夫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他同时还有很多其她女人,有名分的没名分的、大的小的、丰满的清秀的……她都记不过来。

&ep;&ep;还有的在她记住之前就消失了。

&ep;&ep;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是浪子的做派,她的丈夫不是浪子,却比浪子更风流,在风流的同时,心里还惦念着一个得不到的人。

&ep;&ep;他是这样,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ep;&ep;区别不过是他惦记的是别人的妻子,而她惦记的是自己的丈夫罢了。

&ep;&ep;她一时又恨上来,这有什么区别,他惦记的人对他无意,她惦记的人也对她无意,他们是失意人对失意人。

&ep;&ep;袁行朗突然动了动,下一刻就睁开了眼,很快又闭上,问:“天亮了?”

&ep;&ep;宋瑛低声笑道:“不是,天还早着,只是雪光映在窗户上了。”

&ep;&ep;袁行朗迟钝地应一声,才合上眼皮,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想了会儿,混沌的头脑轰然炸开。

&ep;&ep;梦境中预示,大雪成灾!

&ep;&ep;第149章荣华富贵10

&ep;&ep;今年的冬天格外冷,第一场雪落下的时间比往年提前了足足十二日。

&ep;&ep;天寒地冻,京城的街道上已经倒毙了不少衣着单薄破烂的尸体,九门外每天都要拖出几张草席。

&ep;&ep;朝上的衮衮诸公自然不在意外头贫民的死活,照样歌舞升平。

&ep;&ep;临近腊月,天终于晴了,翻滚的冻云间露出一轮艳阳,那彤红的颜色就像孩子被冻得红扑扑的脸蛋。

&ep;&ep;西山寺的后山上万株红梅齐放,衬着白雪青山艳阳,蔚为胜景。

&ep;&ep;礼安郡王妃在西山的山庄里设宴,邀众人参加小女儿陈妍的及笄宴,顺便赏梅饮茶,共赏奇景。

&ep;&ep;路上结了一道一道的冰溜子,行人不小心就要滑倒,城门外,一对祖孙不慎摔倒在地,眼看就要葬身马蹄下。

&ep;&ep;这是一辆四匹马拉动的大车,拉车的骏马四肢矫健有力,马鞍上装饰着金玉,车身还有特殊的标记。

&ep;&ep;马儿纵声长嘶,车夫惊魂未定地叱骂道:“想死!走路不看道啊!”

&ep;&ep;这对祖孙衣衫褴褛,当祖母的滚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花白的头发被寒风拂动,小孙子爬起来晃动着祖母的身体,又惊又怕的呜呜哭起来。

&ep;&ep;车夫又连连叱责了几声,全无用处,不禁急得额头冒汗。

&ep;&ep;僵持间,厚厚的锦帘被一只玉白的手拨开,帘后现出一张娇艳的脸庞。

&ep;&ep;“这大冷的天,这么大年纪,还要出来讨生计,也怪不容易的,别骂他们了,送这个老的去医馆,再给他们些钱。”

&ep;&ep;外头候着的侍卫忙应了,恭维道:“阿萝姐姐真是人美心善。”

&ep;&ep;阿萝理也不理,转头就放下了帘子。这侍卫被同僚们好一通嘲笑。

&ep;&ep;马车内拢了火盆,细铁丝网上还烘着几个橘子,橘皮被烘得微微发软,散发出一点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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