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见底时,出一层薄汗。

&ep;&ep;两人一同离开,悄悄关上房门。

&ep;&ep;走廊仍旧灯火通明,此刻却极静。

&ep;&ep;江曼看看窗外:“雨停了,趁这会儿赶紧回去。”

&ep;&ep;驰见应声。

&ep;&ep;她又转过头来,欲言又止的说:“今天也多亏你来看外婆,顺道送路路回来,要不我们还真是不放心。”

&ep;&ep;驰见说:“顺道而已。”

&ep;&ep;江曼笑了笑:“女孩子就是麻烦。”她顿几秒:“你们班那个马小也,你知道吧?”

&ep;&ep;驰见不动声色。

&ep;&ep;“他之前跟路路是初中同学,两人关系不错,他就经常送路路回家,高一没分班之前,你可能不知道,因为走得太近,被老师叫去提醒了两次,哎,现在这群孩子,性别界限太模糊,阿姨上学那会儿啊,跟男生说句话都脸红,更别提一起回家了。”

&ep;&ep;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听不懂的是傻子。

&ep;&ep;驰见:“今天真是顺路。”

&ep;&ep;“阿姨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多想。”江曼状似恍然的解释:“不是不让你们交朋友,只是要注意分寸,千万不能越线。”

&ep;&ep;驰见插着口袋:“我明白,学业为重,考大学是正经事儿。”

&ep;&ep;这话取悦了江曼,他没父母疼爱,难得又懂事,她发现有点儿喜欢这孩子了。

&ep;&ep;送走驰见,江曼回房去,甜汤已经温好,她朝楼上喊了声,叫久路赶紧下来喝。

&ep;&ep;李久路应道:“就来。”

&ep;&ep;她擦着头发,冲电话说:“我妈叫我,先不聊了。那人是老人院一个奶奶的外孙,顺路回来的。”

&ep;&ep;马小也那头乱哄哄:“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吧,他们也叫我呢。”

&ep;&ep;“你别玩儿太晚了。”久路问,“今天你们说打赌,输了真会去刺青吗?”

&ep;&ep;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马小也说:“在身上刻字可不是小事,哪儿能轻易来,开玩笑的。”

&ep;&ep;李久路没再多问,道了声晚安,挂掉电话下楼去。

&ep;&ep;江曼煮甜汤是一绝,但几年前搬到周家,知道周克不喜甜食后就很少做。

&ep;&ep;今天煮的红豆圆子汤,圆子软糯,汤汁清甜。

&ep;&ep;母女俩难得安静坐在餐桌前,以往都忙忙碌碌,吃饭像打仗,每个人都争分夺秒,有自己的事要忙。

&ep;&ep;江曼给久路盛了第二碗,快吃完的时候,周克从书房里出来。

&ep;&ep;他端着杯子,鼻梁上架一副无框眼镜,白色家居服下,健朗的身材是长期运动保持的。

&ep;&ep;他去厨房倒满水,走到久路旁边:“妈妈煮了甜汤?”

&ep;&ep;“嗯。”

&ep;&ep;“味道怎么样?”他喝一口水,无事闲聊。

&ep;&ep;久路搅着碗里的圆子,稍稍抬头:“周叔叔,要不要给您盛一碗?”

&ep;&ep;周克一耸肩:“太甜了,吃不惯。”

&ep;&ep;之后忽然安静下来,他靠在桌角,若有所思的喝着水。

&ep;&ep;江曼拎着垃圾要出门:“工作完成了?”

&ep;&ep;周克动了动:“没有,喝口水歇一歇。”

&ep;&ep;李久路勺子放到碗里,快速起身,接过江曼手里的垃圾袋,披了件衣服代替她出门。

&ep;&ep;雨后空气清新,院子里水洗一样干净。

&ep;&ep;门前是一条单行道,路面铺着粗粝不平的条石,路灯掩在梧桐树间,把叶子照昏黄。

&ep;&ep;这里一百年前被沦为殖民地,很多建筑都是英式住宅。老人院对面也有一间,酒红色遮阳蓬下,开一扇小小的窗,贩卖烟酒汽水。

&ep;&ep;李久路出了门,抬眼看见对面站的人。

&ep;&ep;他倚在一旁路灯下,正吸烟。

&ep;&ep;李久路原地站了片刻,扔掉手里垃圾,过马路。

&ep;&ep;“你还没走?”

&ep;&ep;“抽根烟,歇歇。”驰见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一直看着她走来:“洗完澡了?”

&ep;&ep;她头发散下来,半干状态,乖顺的搭在肩膀上。

&ep;&ep;久路没回他的话,问;“你家在哪儿住?”

&ep;&ep;驰见说:“百花路。”

&ep;&ep;“那为什么你外婆要住老人院?”

&ep;&ep;驰见拨了拨有些潮湿的头发,瞥来一眼:“你不愿意?不是给你家送钱吗?”

&ep;&ep;久路低声说:“关我什么事。”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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