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十三鲁莽了,请义父责罚。”江远朝单膝跪了下来。

&ep;&ep;“十三哥——”一身粉裙的江诗冉抬脚进来,见到厅中情景,不由一怔,提着裙角奔过去,一边去扶江远朝一边埋怨江堂,“爹,您这是做什么呀?十三哥才回来,饭还没有吃呢。”

&ep;&ep;江堂皱眉:“冉冉,我们在谈正事。”

&ep;&ep;江诗冉伸手拽住江堂胡须:“正事,正事,您说是正事重要,还是吃饭重要?”

&ep;&ep;明珠一般的女儿杏眼圆睁,江堂一颗心便软了下来,笑着挽救自己的胡子道:“吃饭重要,吃饭重要。”

&ep;&ep;江诗冉这才松开手,笑盈盈道:“这还差不多。十三哥,快起来——”

&ep;&ep;江远朝眸光低垂,看不出心中所想,却没有避开江诗冉伸过来的手。

&ep;&ep;江堂看在眼里,暗暗点了点头,这才道:“起来吧。先吃饭。”

&ep;&ep;江远朝从善如流站起来。

&ep;&ep;女孩子心思总是细腻的,察觉江远朝微妙的变化,江诗冉显然很高兴,笑着道:“我命厨子做了佛跳墙,爹,十三哥,你们等着,我催催去。”

&ep;&ep;等少女粉色身影消失在门口,江堂看着江远朝,意味深长道:“远朝啊,冉冉自小没了娘,没有那些大家闺秀娴静,都是我这个当爹的对不住她,所以难免宠爱些。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以后也替我多疼疼她。”

&ep;&ep;感受着江堂有如实质的目光,江远朝沉默片刻,颔首:“义父放心,这是十三该做的。”

&ep;&ep;“那就好。”江堂满意笑起来。

&ep;&ep;第128章凭心

&ep;&ep;翌日,天忽然阴了。

&ep;&ep;乔昭带着昨日选好的上品净烟墨,坐着西府的青帷马车去了大福寺。

&ep;&ep;领着她前往疏影庵的依然是小沙弥玄景。

&ep;&ep;这些日子,玄景牙又掉了一颗,只要一说话便会露出两个黑洞,瞧着可爱又好笑。

&ep;&ep;为此,玄景没少被师兄们取笑,见了冰绿更是如临大敌,冲乔昭行了个礼,一声不吭走在前面带路。

&ep;&ep;冰绿偏偏不放过他,从荷包里摸出几块晶莹剔透还带着白色霜花的冬瓜糖,笑嘻嘻道:“小师父,冬瓜糖吃不吃呀?”

&ep;&ep;玄景看冬瓜糖一眼,把头摇成拨浪鼓。

&ep;&ep;不吃不吃,坚决不吃,上次就是因为吃糖,把牙吃掉了。

&ep;&ep;“真的不吃呀?这糖可好吃啦,清甜绵软,是我特意从百年老字号的点心铺子买来的呢。”

&ep;&ep;百年老字号?那岂不是比主持师祖还要老了?那百年点心铺子卖的冬瓜糖是什么味道的?

&ep;&ep;小沙弥目光追逐着冰绿手中的冬瓜糖,暗暗咽了咽口水。

&ep;&ep;冰绿看得直笑,把冬瓜糖用帕子包着塞进玄景手中,捏一把他的小脸蛋:“快吃吧,你最近没吃糖,牙不是照样又掉了一颗吗?”

&ep;&ep;小沙弥紧紧抓着冬瓜糖,小脸攸地红了。

&ep;&ep;女施主最讨厌啦!

&ep;&ep;看着小沙弥迈着短腿在前边走得飞快,冰绿咯咯笑起来。

&ep;&ep;等到了疏影庵前,冰绿被留在外面,乔昭跟着尼僧静翕走了进去。

&ep;&ep;“三姑娘今天来得早。”静翕露出亲切的笑容。

&ep;&ep;这位黎三姑娘来了数次,每次来过,师伯似乎都比往常开怀些。

&ep;&ep;“我看天有些阴,怕路上赶上雨,就早到了。”

&ep;&ep;“瞧着是有可能下雨呢。”静翕看了一眼天色,加快了脚步,把乔昭领进去。

&ep;&ep;“来了。”无梅师太放下拂尘,淡淡开口。

&ep;&ep;乔昭把净烟墨奉上:“昨天我去逛街,买了一方墨,带来给您用用。”

&ep;&ep;她说的自然又坦荡,便如许多寻常人家里懂事贴心的晚辈在外遇到合长辈心意的物件,买下来让长辈开心一般。

&ep;&ep;无梅师太很是受用,接过来看了一眼成色,露出淡淡的笑容:“不错,今天就用此墨抄写经文吧。”

&ep;&ep;“好。”

&ep;&ep;乔昭净手焚香,轻车熟路铺好纸,研墨提笔,开始抄写经文。

&ep;&ep;她坐姿笔直而端正,笔下行云流水中时间缓缓而逝,却渐渐开始分神。

&ep;&ep;邵明渊虽说兄长没有大碍,可大哥并不是孱弱书生,哪里就至于昏倒呢?

&ep;&ep;是烧伤带来的后遗症,还是因为看她下葬,心里太过悲痛?

&ep;&ep;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乔昭心疼不已,一个不注意一滴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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