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身量还未长开的少女拉住他的衣袖,半仰着头,声音娇糯:“父亲?”

&ep;&ep;少女天生音色轻柔,唤人时拉长了尾音,好似有小刷子在人心尖上轻轻扫着,这一刻,少女给人的感觉不再是坚韧的松、平静的湖,而是春风里欢快奔跑的小鹿,尽显娇态。

&ep;&ep;黎光文准备拒绝的话登时就说不下去了,晕乎乎道:“好的。”

&ep;&ep;父女二人走过去,何氏一见黎光文也进了车厢,手脚登时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紧张地咬了半天唇,才喊一声:“老爷——”

&ep;&ep;黎光文习惯性地板着脸,想起今天女儿说的话,犹豫了一下道:“东西都买好了?”

&ep;&ep;何氏没想到黎光文会主动问她话,顿时受宠若惊,揪着帕子道:“买,买好了——”

&ep;&ep;乔昭自觉坐到角落里,冷眼旁观,轻轻叹了口气。

&ep;&ep;想要这对父母缓解关系,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ep;&ep;暮色四合,马车缓缓动起来,很快就加快了速度,消失在青石路的尽头。

&ep;&ep;直到这时,不知什么时候从茶馆里跟出来的江远朝才现出身形,遥遥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笑了笑。

&ep;&ep;真是温馨的一家人呢。

&ep;&ep;他敛了神色转头匆匆往回走,迎面撞上江鹤。

&ep;&ep;江鹤全然没有才被骂过的自觉,举着手上的吃食道:“大人,才买的两只烧鸡,要不要去喝一杯?”

&ep;&ep;江远朝只迟疑了片刻便淡淡笑道:“好。”

&ep;&ep;他并不想太早回义父的府上,大都督府再好,终归不是他江远朝的家。

&ep;&ep;更何况——

&ep;&ep;想到义妹近来的痴缠,江远朝摇摇头,颇有几分头疼。

&ep;&ep;他不是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对义妹的心意隐隐明了几分,可他从来都是把她当妹妹看待,义妹那些心思只会让他尴尬难堪。

&ep;&ep;可偏偏从义父只言片语的试探里,义父对此是乐见其成的,这无疑把他陷入了更为难的境地。

&ep;&ep;“大人,那位黎姑娘来五味茶馆做什么啊?”江霖撕下一只鸡腿递过来。

&ep;&ep;江远朝回神,淡淡道:“少操心。”

&ep;&ep;小姑娘来干什么?他悄悄观察了小半日,都有些糊涂了。

&ep;&ep;黎光文带着女扮男装的女儿来见礼部尚书兼翰林掌院苏和,就是为了下棋的?一定是打着下棋的幌子还有别的事,但凡脑子正常的爹都不可能因为这个把女儿带出来啊。

&ep;&ep;有阴谋!

&ep;&ep;江霖见大人不接鸡腿,收回手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含糊问道:“黎姑娘这边,以后真不用属下盯着啦?”

&ep;&ep;“继续盯着吧。但是,以后不许出现在她面前!”

&ep;&ep;原本是觉得那个小姑娘没必要继续盯着了,可现在,一位入阁指日可待的礼部尚书掺和进来,那就不一样了。

&ep;&ep;江霖神色一凛:“大人放心,属下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被黎姑娘发现的!”

&ep;&ep;江远朝点点头,大步走进暮色里。

&ep;&ep;出了茶馆的苏尚书直接乘车回了尚书府,一进屋就被老伴章氏埋怨道:“今天下衙怎么这么晚?若是有事,也不知道打发人回来说一声,饭菜都凉了。”

&ep;&ep;苏尚书瞥一眼陪坐在章氏身边的小孙女苏洛衣,笑眯眯道:“饭菜凉了再热就是。夫人不知道,我今天下棋,遇到一位高手。”

&ep;&ep;“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爷遇到一位棋道高手有什么稀奇的?”章氏不以为意道。

&ep;&ep;老头子的水平她知道,原本就只是平平,要不是翰林院那些人让着,一天还不知郁闷多少回呢,这是哪位不懂事的下属发挥真实水平了?

&ep;&ep;哦,是了,她听闻翰林院里有位姓黎的修撰脑子有些拎不清,别是和他下的吧?

&ep;&ep;不对啊,昨天就是和那位黎修撰下的,老头子回家还气得吹胡子瞪眼,把那人骂了好一通呢。

&ep;&ep;苏尚书慢条斯理瞥章氏一眼,问:“能特意做出三局和棋,算不算高手?”

&ep;&ep;章氏闻言一惊,小孙女苏洛衣更是忘了落筷。

&ep;&ep;“祖父,什么叫特意做出三局和棋?”苏洛衣干脆把筷子放下,目光灼灼望着祖父。

&ep;&ep;“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祖父和她下棋,连续三局都是和棋。这总不会是巧合吧?”

&ep;&ep;“不可能是巧合。”苏洛衣毫不迟疑道。

&ep;&ep;苏尚书摸摸胡子:“所以啊,祖父遇到了一位高手。”

&ep;&ep;“何止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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