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蓦地气笑了,他、爬、她、床?

&ep;&ep;裴应星嗤声,阴晴不定地盯着床上隆起的一团,表情像要吃人,脑海里却又浮现她昨日抱腹的模样,忍住把她揪起来的冲动,暴躁地穿衣服离开。

&ep;&ep;砰—砰——

&ep;&ep;衣裳架子晃了两晃。

&ep;&ep;裴应星穿好衣服,大步走出正屋,他人高腿长,快走好像卷起一阵风,将诸人吓了一跳。

&ep;&ep;待出了西院,裴应星停下来,低眉敛目,手指狠狠揉捏了两下眉骨,冷笑一声,那东西真以为他会一直忍他?

&ep;&ep;晨光熹微中,男人神色阴鸷。

&ep;&ep;“王子,屠必鲁将军已经收拾好了。”

&ep;&ep;一随从上前道。

&ep;&ep;裴应星一愣,“什么?”

&ep;&ep;随从摸不到头脑,见他神色疑惑,如实回道:“王子昨晚下令,让屠必鲁随您回王城,让乌蛮将军驻守凉州。”

&ep;&ep;裴应星神色冷下来,眼底掠过一丝阴霾,“我知道了。”

&ep;&ep;西院里。

&ep;&ep;舒明悦仍然蒙在被子,感受到彻底没了动静后,悄悄露出脑袋瞅了眼,心中微松了一口气。

&ep;&ep;夫妻三年,她多少还是了解他,这个男人,的确狠心无情,但倒不会对自己的女人多狠心,只要不触及他底线。

&ep;&ep;等等……什么他的女人?

&ep;&ep;舒明悦抿下唇,小脸一冷。

&ep;&ep;她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ep;&ep;她忽地仰头,长叹一口气,呆呆地顶着头顶纱幔,乌黑杏眼失神,老天还是和她开了一场玩笑啊……

&ep;&ep;还好信已经送出去了,裴应星和子善都知道她的去向。

&ep;&ep;只要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就好。知道她的去向,舅舅和哥哥就一定会派人来找他。如果若她记得没错,上辈子这个时候贺拔叛乱了吧?

&ep;&ep;虞逻这个即将走马上任的大可汗已是自顾不暇了,只要舅舅向他施压,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乖乖把她送回去了。

&ep;&ep;如此一想,舒明悦轻吐出一口气,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ep;&ep;……

&ep;&ep;彼时,凉州城百里外的祁连山。

&ep;&ep;山脉连绵,草木葱茏,偶尔有鹰哞声自空中传来,黎明将至。一队约莫两千人的兵马驻扎在此地,主将帐篷前,一位虎背熊腰的北狄男子蹲在草地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神色痛苦。

&ep;&ep;一位锦衣先生站在他旁边,指着书,一个词一个词用中原话道:“十月、四月、四十、十四、石狮……”

&ep;&ep;“十月,是月,是十,十、是、……”乌蛮的语调别扭而磕巴,憋红了脸,也没能流畅说出来。

&ep;&ep;他猛地站起来,用一口流畅的北狄话暴躁道:“什么叽里呱啦的屁话!老子不学了!”

&ep;&ep;先生把书重新塞回他手里,一板一眼道:“王子让您务必在三个月学完基本的中原话。凉州人员复杂,将军如果学不好中原话,如何治理凉州?”

&ep;&ep;乌蛮一泄气,烦躁地抓了两下脑袋,“我不想留在凉州!”

&ep;&ep;凉州虽然富庶,但受汉俗影响极大,礼法规矩甚多,哪有驰骋草原痛快。可从漠北回来后,王子连城池都不让他进,不仅不让他进城,还突然下令让他代替屠必鲁守凉州。

&ep;&ep;“屠必鲁那个惧内的怂包!怕是在凉州城泡的骨头都酥了!”乌蛮面庞狰狞地嘲笑道:“让他回王城去?怕是连马都骑不起来!”

&ep;&ep;先生摇头,四平八稳道:“凉州位置重要,王子让将军留在这里,是心里看重将军。若是知道将军心中如此不平,王子要失望了。”

&ep;&ep;乌蛮神色一愣,垂下脑袋,心底那股不忿渐渐消弥。

&ep;&ep;驻守凉州的将军一直出身王庭阿史那氏,他是第一个驻守此地的十二贵族。

&ep;&ep;乌蛮精神一振,“你说的对!”

&ep;&ep;先生微微一笑,趁机把书翻开,道:“今日将军要认两百个汉字,还差一百八十七个。”

&ep;&ep;乌蛮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密密麻麻的方块字,眼睛一瞪一瞪,仰头痛苦长叹。

&ep;&ep;汉字太难了,真是太难了。

&ep;&ep;****

&ep;&ep;因为舒明悦身体不舒服,一行人又滞留在凉州五天,这几日,裴应星几乎没有出现,偶尔来她面前晃一晃,见小姑娘不大搭理,便嘴角往下一撇,也很快离开了。

&ep;&ep;六月十八这日一大早,一行人率军启程,准备回北狄王城。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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