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撂下这句话后,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ep;&ep;乌蛮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偏头看向处铎,处铎则站在树影下,凝视王上离去的背影,神态若有所思。

&ep;&ep;这个时候,舒明悦和亲北狄,刚好一年。

&ep;&ep;小公主爱漂亮,恨不得一日一套衣裙,但无论衣衫怎么换,穿着打扮仍然是中原样式,与北狄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ep;&ep;虞逻平时不大干涉她穿着,反正,好看就行了。

&ep;&ep;这日,还没到牙帐,虞逻遥遥地便瞧见他的小公主穿着一身银红色的广袖长裙,衣衫料薄,随风翩跹,与初探绿的草原相得益彰。

&ep;&ep;因为冷,身上披了一件素白色忍冬纹斗篷,脖领处围了一圈雪白绒毛,衬得脸蛋巴掌大,唇红齿白,愈发明艳。

&ep;&ep;其实那个时候,在中原腹地已经开始流行起穿窄袖圆领或翻领的袍衫,可她自从嫁给他之后,竟然一次都不肯穿。

&ep;&ep;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提醒他,她是中原公主?

&ep;&ep;虞逻脸色阴沉地翻身下马。

&ep;&ep;舒明悦听见后面的声音,扭头看去,瞧见是虞逻,眉眼一弯,道:“可汗回来——”

&ep;&ep;话未说完,她被他猛地拽住了手腕,拖进内帐里,步子一踉跄,险些站不稳。

&ep;&ep;惊魂未定时,便见虞逻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衣服脱了!”

&ep;&ep;舒明悦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ep;&ep;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往后退了两步。

&ep;&ep;她好像真的被他吓到了,一双乌黑眼眸睁得圆圆,睫羽不安轻颤,屏气慑息的模样,满是防备不安。

&ep;&ep;虞逻喉咙一滚,心中烦躁愈甚,忽地撇开视线,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开。

&ep;&ep;帐子开了又关,冷风打着旋吹进来。

&ep;&ep;被留在原地的舒明悦一脸莫名,刚才那叫她脱衣服的架势,显然不是想做那种事,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裙子,蹙了眉尖,实在不明所以。

&ep;&ep;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ep;&ep;敦煌出事了。

&ep;&ep;而且出事的人她也熟悉,是她少时玩伴,裴道韫。

&ep;&ep;再瞅一眼身上广袖罗裙,舒明悦还有何不明白,虞逻又迁怒了。她吐出一口气,恨不得立刻飞到长安锤爆姬不黩的狗头,一天到晚,就不能安分点吗!?

&ep;&ep;还有虞逻那个喜怒无常的狗东西,是她派裴道韫去的敦煌吗!?是她和北狄兵士动的手吗!?

&ep;&ep;阿婵一脸担忧地看向舒明悦,取下她身上的斗篷,轻声道:“殿下,此事莫要管了,只当不知罢。”

&ep;&ep;她是舒明悦的乳娘,把小姑娘当成了亲生女儿疼爱,才不想管什么敦煌,什么裴道韫,只要她的小殿下安然无恙,比什么都好。

&ep;&ep;舒明悦却摇了摇头,吩咐道:“把我那套日前做的那套红色胡裙拿出来。”

&ep;&ep;她自问没能力去左右两国国事,但此事尚有转圜余地,更何况裴道韫与她自小一同长大,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ep;&ep;舒明悦罕见地换了一身窄袖圆领的胡裙,乌发绕着珠玉编成小辫垂在胸前,玉带系细腰,桃红色裙摆坠到纤细小腿肚处,往下一双乌黑翘头长靴。

&ep;&ep;她身段好,雪肌如玉,一张娇颜灿若春华,自是穿什么都好看。

&ep;&ep;然而三叩可汗牙帐,虞逻不见。

&ep;&ep;草原上的风很大,太阳落山之后,恍如初冬,舒明悦站在牙帐外,手指都冻僵了,气得咬唇跺脚,真当她想见他吗?这个狗东西!

&ep;&ep;牙帐内。

&ep;&ep;虞逻拎了一本亟待批阅的文书,已经半刻钟没有看进去,舒明悦已经能影响他决策的这个认知,让他又惊又怒。

&ep;&ep;他好像对她不止是可有可无的宠爱了。

&ep;&ep;可是外面的风似乎很大,呼啸作响。

&ep;&ep;虞逻忍不住,偏头瞥了眼帘子,闭了闭眼道:“让她进来!”

&ep;&ep;往日可不见她如此好耐心,也不知打得什么心思。虞逻靠在椅子上,嘲弄一笑,却在她进来之前,坐直了身子提笔沾墨,一副批阅文书的忙碌模样。

&ep;&ep;他头也不抬,漠然道:“你来做什么?说了我今日事忙!无事就退下吧!”

&ep;&ep;舒明悦微微一笑,在他桌案对面坐下,轻声关切道:“可汗真厉害,批了三个时辰奏折,一刻不歇,忙坏了吧?累了吧?要不要喝口水?”

&ep;&ep;虞逻闻言,顿时脸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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