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动静恍若平常,未掀起半点波澜。

&ep;&ep;忍不住偏头看去,见那些少年郎们心如擂鼓,整衣理袖,时不时偷瞥嘉仪公主一眼。

&ep;&ep;“……”

&ep;&ep;就连姑娘们也忍不住朝舒明悦看去,交头接耳道:“公主身上穿的那件罗裙是什么锦缎做的呀?我往日怎么没瞧过,上面的花纹是描了金么?好像有光耀流转。”

&ep;&ep;杜澜心掐紧了手指,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裙子,又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左额。

&ep;&ep;这处伤疤,还是影响了她容貌是吗?

&ep;&ep;不然他们为何不看她?

&ep;&ep;……

&ep;&ep;宴席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其实为二皇子选的正妃和两位侧妃已经内定了,皇后叫了几个姑娘到跟前说话,越说心中越满意,恨不得立刻娶了给自己做外甥媳妇和弟媳妇。

&ep;&ep;奈何偏头一瞧,裴应星神色淡漠,仿佛还带了点阴沉不快。

&ep;&ep;皇后的嘴巴如同封了蜡,一时不知如何说出口,毕竟姐弟二人多年不见,很是生疏,于是只好将视线挪向九弟裴道韫。

&ep;&ep;结果!裴道韫就像一块儿木头似的坐在那里,只知道埋头吃菜。

&ep;&ep;裴家短你吃喝了吗!怎么像个饿死鬼投胎!

&ep;&ep;她心口一塞,深呼吸一口气,再扭头一看,舒思暕的位置上空无一人,根本没来!

&ep;&ep;皇后伸手摁了摁额角,觉得自己头疾又要犯了。

&ep;&ep;一场宴席,除了徐贵妃和二皇子心满意足,诸人是各怀心思,有人春心雀跃,有人酒足饭饱,有人味同爵蜡,还有人……置身事外。

&ep;&ep;杜澜心就是味同爵蜡的那个,外祖母为她请封了翁主,本是大巽朝独一无二的翁主,如今却因为没有食邑反而成了一场笑话。

&ep;&ep;今日席面,她与外祖母一同出席,本来想着在人前露脸,可是却无一人看她。

&ep;&ep;姬不黩是置身事外的那个,他的婚事没有人关心,这次出席,便如同陪衬,且他一向沉默寡言,独自坐在角落里,根本无人注意。

&ep;&ep;殿内多妇人,皇帝走了个过场便离开了。

&ep;&ep;杜澜心瞧着那道离开的明黄色身影,心跳怦怦加快,那些原本压下去的恶念,在刚才被诸人冷落和疏离的态度中,倏地窜起丈高。

&ep;&ep;该去赌吗?她问。

&ep;&ep;杜澜心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指尖越攥越紧,忽然起身,悄悄提裙跟了出去。

&ep;&ep;……

&ep;&ep;姬不黩不喜热闹的地方,宴席至半,便起身离开。

&ep;&ep;备酒水的膳房,杜澜心悄无声息地潜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尤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另一道鸦青色的身影推门而入。

&ep;&ep;姬不黩沉静地拎起了那只酒杯,杯壁上有一滴晶莹水珠,低头嗅了嗅,无色无味,又用指腹轻捻了一下。

&ep;&ep;他将酒杯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低头,凝视了自己的指腹好一会儿。

&ep;&ep;忽然,他拎起一壶水,大步走到门外台阶上的那只狸猫面前,一只手掐起狸猫下巴,另只手抵在它口边,然后面无表情地拎着水壶冲洗手指,使流水入它腹中。

&ep;&ep;不消一会儿,狸猫开始喵叫,摆尾巴,情绪兴奋。

&ep;&ep;“原来是这样吗……”

&ep;&ep;姬不黩松开狸猫,低声喃道。

&ep;&ep;他深长睫羽微微一垂,又盯了手指一眼,心里明悟了。

&ep;&ep;再转身,隔着窗牖,他深深看了那只孤零零的酒杯一眼,忽而一笑,转身离开。

&ep;&ep;……

&ep;&ep;又过一刻钟,宫女们纷纷入内,准备将酒水端入木盘。

&ep;&ep;左边那个,要送去皇帝歇息的满庭芳,右边的则要全部送往皇后和女宾所在的蓬莱阁。许是心中着急,一位宫女脚下不稳滑了一脚,歪着身子撞向旁边的宫女。

&ep;&ep;霎时间,正在摆盘的酒杯哗啦啦倒了一片,分不清左右。

&ep;&ep;那只原本属于皇帝的琉璃杯,也随之混入了右边的酒盏中。

&ep;&ep;“干什么呢!”一旁的大宫女狠狠一瞪,斥责道:“都小心一点!若是出了差错,没人保得住你们!”

&ep;&ep;宫女连忙应“是”,慌张低头看去,好在酒杯没有碎,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手忙脚乱地将酒杯重新摆放好,又颤巍巍地抬臂斟酒入杯。

&ep;&ep;……

&ep;&ep;蓬莱殿内依然热闹,宫女们依次而入,将杯盏放于宾客食案上。

&ep;&ep;诸人纷纷举杯,又是一轮觥筹交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