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县城无大事,能惊动县老爷鸣锣开堂的无一不是大案。即便只是家长里短的琐事,也有大把好事人等前来围观。

&ep;&ep;何知县略带威严的端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直至急促的“咄咄”声将一干案犯押至堂下才厉喝一声“你二人可知罪?”

&ep;&ep;梁子俊没被定罪就仍可见官不跪,理顺衣袍才讥讽的看向高高在上的县官,语气轻狂的笑道“不知者不罪”

&ep;&ep;“大胆!竟敢在公堂上信口雌黄,别以为有功名傍身,本官就奈你不得,待一会儿证据确凿,由不得你抵赖!”何知县厉目圆睁,猛拍一记惊堂木,示意师爷将罪名一一道与围观百姓,又指着廖凡志的鼻尖质问“你可认罪?”

&ep;&ep;廖凡志蓬头垢面,却不减嚣张的笑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已认定廖某有罪,我认如何?不认又如何?”

&ep;&ep;“还敢狡辩!来人,把罪证都押上来!”何知县大手一挥,衙役便压着一干人证物证上堂对质。

&ep;&ep;百姓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这事闹腾了半个多月,大抵都是知道些眉目,这会又见人证物证俱全,都暗抽口气指责这两人胆大妄为。

&ep;&ep;何知县连夜刑讯逼出口供,又亲自查看过证物,自是不怕他们抵赖。见廖凡志仍然死不认账,气急的嚷道“来啊,大刑伺候,若是二百大板还不招供,本官就判你无罪!”

&ep;&ep;何知县此言一出,堂下人等尽皆哗然。这二百大板打下去焉还有命在?何知县这是要屈打成招啊!不想死就得招,倘若未免累及家门,说不得就只能硬抗活生生被打死。

&ep;&ep;廖凡志心下暗松,他等的就是何知县狗急跳墙,只要自己不认罪,即便死了,何知县也不能再判家人连罪之名。

&ep;&ep;梁子俊心下大急,正欲出言驳斥时,人群中一女子高声嚷道“罪妇在此,愿同夫君一起受刑!”

&ep;&ep;人群勉强让出一条通道,让这妇人入场,何知县大砸惊堂木,喝止一众纷纷攘攘的议论声“肃静!肃静!来者何人?胆敢扰乱公堂就不怕本官治下罪来!”

&ep;&ep;此妇人一身孝服,面容清丽,脂粉未施仍难掩其天生丽质。盘发未拢,一头青丝如同上等绢帛般披散在背脊,俏丽身姿拨开人群,跪在廖凡志身侧叩首答道“民妇乃为廖凡志之妻,愿同罪子一起领罚”

&ep;&ep;廖凡志心下大急,口不择言的骂道“荒谬!廖某如今孑然一身,只曾有过一位下堂妻,你这娼妇休要胡言,赶紧速速退去,莫要扰乱公堂秩序!”

&ep;&ep;他之前委托陈青代为转交的并非家书,而是一封休书,为的就是赶媳妇离去,免得遭他连罪。可眼见媳妇一身素服前来领罚,怎能不让廖凡志心慌意乱?

&ep;&ep;好的时候不曾让她开怀,此番遭难何至于累她守寡?有岳丈照拂,苏英即便声名蒙羞,也可安然度过余生,若是日后有幸再觅良缘,总比跟着他这个罪人强百倍。

&ep;&ep;“夫妻本是连理枝,你若死去,我焉可独活?”苏英低声问道,目光含泪的低泣“苏英于狱中不曾收到休书,只闻一封家书字字泣血,饱含对妻的关切之情,如今夫君这般说,莫不是要至妻于不义?若你此刻明明白白告知我想要休妻,那苏英立刻一死以全名节!”

&ep;&ep;“你这又是何苦?……”廖凡志心里泛起涩涩苦意,百感交集的低喃一句“你走吧,犯不着为了我这种人孤苦一生,婚后你我不曾心心相印,此时大可不必为了名节累及后半生”

&ep;&ep;“不!先前种种皆是苏英的错,若是一早知道会有今日,就不该隐瞒实情……其实,我早已心悦于你,却因身体顽疾而不能有孕,怕你纳妾才刻意疏远……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妒妇,也害怕有天会被你休出家门。倘若一死能证明心意,苏英甘愿同夫君生不同塌,死亦同眠!”苏英泪如雨下,将压在心底的秘密揭露出来。

&ep;&ep;她不怕死,却怕死前都不能让夫君知晓自己的一片痴心。

&ep;&ep;廖凡志虎目盈泪,枉他自恃聪明,竟连媳妇的心意都不曾看透!原来之前种种皆非她本意,有无子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揽过人压进胸膛才颤声回应“我亦心悦你!”

&ep;&ep;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伉俪情深,自是感动的一干百姓心有戚戚。梁子俊也为好友终赢得佳人芳心而欢欣雀跃,可眼下时机不对,只得暗咳一声提醒廖凡志注意公堂。

&ep;&ep;“走吧,算我求你……回娘家好好过日子,若是……”廖凡志一度哽咽,咬牙狠心说道“若碰上个好的,那就改嫁,千万别为我守寡,爷不领情!”

&ep;&ep;苏英首度安心窝在夫君怀中,心满意足的央到“不要,我宁愿与你死在一起,也不想和你生离死别……夫君~”

&ep;&ep;一声夫君,喊的廖凡志心尖发颤,不待民情煽动到罪子一方,何知县就咬牙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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