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人喊道,声音撕心裂肺的颤抖。

&ep;&ep;邢朗抬脚踹车窗:“那你信不信你敢崩了她,我就崩了你!”

&ep;&ep;魏恒在包围圈外看着,看的胆战心惊,他知道邢朗在赌,赌那两人的心理防御机制已经在被陆地和空中全面包围的情况全面瓦解。他们放言要杀死人质,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只要警方比他们更强势,他们就会丧失最后的一丁点斗志。

&ep;&ep;玻璃出乎意料的很厚,踹不开,于是邢朗把枪插入枪套,转过身朝郑蔚澜伸出手。

&ep;&ep;郑蔚澜立即就把手里的斧头递给他。

&ep;&ep;邢朗接过斧头,轮起来就朝车窗上砸,怒道:“砸!把这破车砸烂!”

&ep;&ep;车窗霎时出现裂纹,闪开一个口,车里的人尖叫道:“你再砸我就开枪打死你!”

&ep;&ep;邢朗砸完车窗砸车顶:“开!开枪打死一个女孩算什么本事,打死警察才是你的能耐!”说完冲周围的警察吼道:“愣着干什么?给我砸!”

&ep;&ep;警察们操起棍棒,噼里啪啦的砸车。

&ep;&ep;魏恒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他好歹已经有了两年协助警方侦查的经验,但从没见过像邢朗此时用来对付绑匪的手段。这么粗暴蛮横的方法除了邢朗也没有第二个人敢用。

&ep;&ep;万一邢朗错误估判了形式,或者并没有从气势上给对方造成毁灭性的挫伤,就会激怒绑匪,造成人质的伤亡。

&ep;&ep;魏恒站在凛冽的寒冬深夜,身上一层又一层的发着冷汗,脸色像被冷水泡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ep;&ep;终于,邢朗赢了,面包车驾驶座车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男人举着双手,连滚带爬的从车里下来,跪在雪地上。

&ep;&ep;两个警察立刻围上去,给这人戴上手铐。

&ep;&ep;邢朗扔下斧子,从副驾驶矮身钻进车厢,后座的男人立刻拿枪指着他,哆嗦着大喊:“你别过来!”

&ep;&ep;邢朗双手扶着驾驶座和副驾驶车座,站在车厢里弯腰看着后座面无人色的男人,目光慢悠悠的移向缩在角落里的两个女孩儿,然后又移到男人脸上,冷冷一笑:“兄弟,你得懂得进退。现在你已经走向绝路了,你进不了,只能退一步。只要你下车,我保证给你酌情处理。”

&ep;&ep;“什,什么酌情?”

&ep;&ep;“至少不是死刑,也不是无期。”

&ep;&ep;男人的枪口不断哆嗦,被他说动了似的,脸上的犹豫愈加明显。

&ep;&ep;趁他有片刻的恍神,邢朗忽然沉下脸,一拳抡在他面门,从座位间的夹缝里钻到后座,把他面朝下按在车座上,喊道:“铐子!”

&ep;&ep;车门从外面拉开,陆明宇等人把他拽下车,给他戴上手铐。

&ep;&ep;一场追击战终于落下帷幕,直升机和警车渐次撤离繁忙了一整夜的鹰嘴山。

&ep;&ep;魏恒仰头一看,天色已经渐亮,天空呈沉郁的墨绿色,飘着大片大片的石青色的云,远处林子里还在刮着呜呜的风,依旧寒气逼人。

&ep;&ep;但是天已经亮了。

&ep;&ep;警车一辆辆的离开,邢朗断后,也走在最后。

&ep;&ep;目睹最后一辆警车消失在苍茫的稀疏夜色中,邢朗才松了一口气,无意间一回头,看到魏恒站在不远处,正在仰头看天。

&ep;&ep;魏恒背后的云开了,露出一片白苍苍的天,雪像一捧雾气似的在他脚下化开,云雾中现出他消瘦挺拔的身影,和他藏于山峦深秀中的脸。

&ep;&ep;邢朗静静的看了他片刻,抬手撑着车顶,看着他笑道:“魏老师,回家了。”

&ep;&ep;魏恒转过身,朝邢朗一笑,凌乱的长发被风吹散,露出在天空与山峦中托现而出的脸庞。

&ep;&ep;他朝邢朗走过去,疲惫的靠进邢朗怀里,搂着邢朗的腰,脸贴着他的胸口,问:“回家还是回警局?”

&ep;&ep;邢朗抱着他,道:“你回家,我回警局。”

&ep;&ep;“你官复原职了吗?”

&ep;&ep;“老刘都回来了,我也不远了。”

&ep;&ep;“他们相信你?”

&ep;&ep;“不信我就不会派直升机协助我执行任务。”

&ep;&ep;“那我呢?”

&ep;&ep;邢朗握住他的肩膀,低头看他:“你想问什么?”

&ep;&ep;魏恒很疲倦的微微翘着唇角,垂着眸子问:“我还能留在你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