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蒙椰的眼睛一亮,他一只手拿着空咖啡杯,一只手托住自己的脑袋,好让虞七的小胖手能更容易的搭在他的脑袋上。

&ep;&ep;虞七暖暖一笑,海蓝色的眼睛望进蒙椰的眼睛,同时,空灵的歌声轻轻响起。

&ep;&ep;在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中,蒙椰早已混乱的记忆突然之间清晰了起来,他想起了他第一次诞生,找到段锦瑟时的场景,段锦瑟紧紧的抱住了他,叫的却是蒙上的名字。他想起了自己听到了蒙上的愿望,他想回家,他想做一个好孩子,他想回到妈妈身边。

&ep;&ep;是从什么时候改名字的?对了,是他有一天突然觉得咖啡特别好喝,他记起了母亲一瞬间的僵硬,还有眼中的复杂神色。咖啡好像只是一个开始,他喜欢很多很多东西,当他表达的越多,母亲就越沉默,终于有一天,她蹲下身子紧紧抱住他,轻声对他说。“我们改个名字吧,以后不叫蒙上了,叫蒙椰好吗?”

&ep;&ep;这一次的幻境之中,蒙椰的视野不再受限,他看到了抱着小小的他,话语温柔却泪流满面的段锦瑟,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她就知道了,他不是她的孩子。

&ep;&ep;也突然间明白,之所以改名字,不是因为他要代替谁,而是因为要成为谁,他要成为蒙椰,一个全新的个体。

&ep;&ep;十年光景,过眼云烟,有艰辛,有困难,有温馨,有爱护。直到何清凉的出现,威胁不成,他告诉他自己不过是个怪物,根本没有人在意的怪物,不信就去看,段锦瑟无时无刻都在寻找自己的孩子,她追寻当年的线索,找到了张珂,都只为找回自己的孩子,而不是要他这个替代品。

&ep;&ep;一句一句刺耳的言论颠覆了他的三观,他突然想起,十年时间,爱护虽多,段锦瑟却有意识的避免他过多的接触这个世界,有意识的将他养在一方小天地中。还有张珂,他偷偷去看过他,也知道了段锦瑟几年里都没有放弃,只是每次都远远看着张珂,却没有上前交谈。

&ep;&ep;世界观的颠覆,自我怀疑,言语压力,如同冰冷乱石,砸在脑海。

&ep;&ep;“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活着?”

&ep;&ep;“你连人都不是,自然不知道段锦瑟有多讨厌你,又不敢告诉你。”

&ep;&ep;“还不相信吗?不信你就去死,你看看你是否会和我们人类一样死去,怕是连死都不一样!”

&ep;&ep;“段锦瑟也觉得你是怪物,否则她为什么有意识的将你与这个世界隔离?”

&ep;&ep;“没人在意你,替身都不合格,蒙上的兴趣爱好可是和你一点都不一样。”

&ep;&ep;何清凉发来的一条一条短信最终让他一步一步走上了楼顶,烈日之下,他看到街头形形色色的人,突然感觉自己也许真的和他们不一样,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跳楼之后,是否真的会死?

&ep;&ep;犹豫了很久,炙热的阳光似乎都变得格外奢侈,他听到了楼下的叫喊声,如同浪潮一般,一波一波,汹涌而至,原来,自己真的是不一样的,不然为什么连陌生人都希望他死呢?蒙椰突然放下了一切,无比的轻松,什么也不想,不想从哪里来,又能到哪里去,一跃而下,不思,不念。

&ep;&ep;沉重的坠落声后,他竟然还没死,意识还在,他被带走了,意识弥留之际,他听到了何清凉的声音,他在给别人打电话,蒙椰这才意识到,一切似乎都是因为自己的内脏,蒙椰不知道自己笑了没有,因为他的内脏不久前刚刚被他送人了,大概他真的不是人。

&ep;&ep;何清凉的计划出了问题,另一个接受手术的人极不配合,甚至差点打起来,但是医生护士都是何清凉的人,一切还是继续。他感觉到了身体被剖开,可是却不怎么疼,似乎痛觉都脱离了身体。

&ep;&ep;医生显然被他空空如也的脏腑吓得不轻,手术做不成了,何清凉发疯一般,骨头被折断,蒙椰不觉得疼,只是不停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一切是一场阴谋,那么何清凉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自己又是谁?

&ep;&ep;幻境结束,蒙椰维持之前的姿势,有些愣愣的蹲在原地。

&ep;&ep;虞七另一只小胖手一挥,眼前出现了一小片水幕,上面正是段锦瑟演的那场皮影戏,虞七指着画面中的三个孩子。“知道里面为什么是三个孩子吗?因为你也是她的孩子,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段锦瑟之所以这几年一直默默跟着张珂,是因为她也查到了商场的那个监控,她怕你消失,想要找张珂了解许愿瓶的事,只是张家势力远比何家还要强大,她不敢轻举妄动,她已经经受不住任何一点点的意外了!”

&ep;&ep;“因为太过在意,她甚至放弃了复仇,十年里如同普通人一样活着,她之所以有意识的隔离你,也是一种保护,你是与众不同的,她怕发生超出她能力范围之外的事。庭审现场,很大一部分的证据都是段锦瑟提供,如果她想,其实她早就可以复仇了,但是她没有,因为一同交给我们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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