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这支舞原是想跳给太子殿下看的……”韩月歌叹了口气,“你们都说我是木头美人,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草木化出来的。草木一生都长在土里,比不得虫鱼鸟兽能跑能跳,天生就比它们笨拙些。”

&ep;&ep;韩月歌的声音藏着几许不可察觉的凄楚,飘出殿外。席初踏上台阶,门口的守卫准备行礼,被他抬手制止。

&ep;&ep;他敛去周身气息,往殿内走去。

&ep;&ep;“为了练好这支舞,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白天练,晚上也练,扭伤了脚也舍不得停下,就是想在殿下的生辰那天,跳一支好看的舞给殿下看。”韩月歌仰起头,眸中映着满殿的烛火,流光溢彩,“小艾,你帮我看看,我跳得好不好。万一哪天殿下回心转意了,我还可以跳给他看。”

&ep;&ep;她捏了个诀,将身上的衣裳换成了翩翩为她准备的流光羽衣,抬起仅剩的右臂,旋转,折腰,挥出长长的水袖。

&ep;&ep;烛火透过垂帘,映出一道窈窕的身影,倏然撞进席初的眼底。

&ep;&ep;席初忽然记起,青玉似乎提过,韩月歌为他的生辰准备了一支舞。那时他正恼着韩月歌,没有放在心上,后来韩月歌毁了千年火灵芝,他一怒之下,命人将韩月歌捉了起来关进冰牢里。

&ep;&ep;他认真地看着韩月歌映在垂帘上的舞姿。

&ep;&ep;韩月歌说的没错,她天生比别人呆一些,做什么都很笨拙。他教过她一套剑法,那剑法他一个时辰就学会了,偏偏她用了半个月才学会。

&ep;&ep;她是草木之身,做人前都是在土里埋着,笨拙些也是理所应当的,他喜欢她时,那笨拙落在他眼里,反而成了呆萌可爱。

&ep;&ep;光是一套简单的剑法,她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去学,这支复杂的舞,难怪她要不眠不休练上三个月。

&ep;&ep;他只知道她是个呆瓜,不曾想到她翩翩起舞时,比平日里活泼生动了许多。可惜,她断了一臂,这支独臂舞看着实在叫人心酸。

&ep;&ep;席初抬步,正欲拂开帘子,忽闻小艾惊叫:“月姬,您的伤口流血了,快停下,快停下……”

&ep;&ep;韩月歌的舞蹈正舞到了精彩之处,她将腰身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整个人飞速地旋转起来,挥舞的长袖化成了漫天翩飞的蝴蝶。

&ep;&ep;随着她扭身旋转的动作,断臂处的伤口很快将长袖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ep;&ep;小艾脸色大变,声音里隐隐带了哭腔:“月姬,别跳了,求您快停下,殿下看不见的。”

&ep;&ep;韩月歌恍若没有听见小艾的提醒,越舞越快,袖管上的血色也越来越深。

&ep;&ep;席初掀开帘子,抬手挥出一道白光,击中韩月歌的身体。

&ep;&ep;韩月歌动作一顿,身体软倒下来。

&ep;&ep;席初身形一晃,出现在她身边,双臂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横抱在怀里,快速朝着床榻走去。

&ep;&ep;小艾看见席初,大吃一惊,正欲行礼,青玉提醒道:“别行礼了,快上前帮忙。”

&ep;&ep;小艾抹着眼角的湿意,快步跟上。

&ep;&ep;席初将韩月歌搁在软榻上,眉峰不可察觉地蹙起。他抬起手掌,掌中泛起柔和的光芒,拂过她断臂的伤处。

&ep;&ep;是他在用灵力给她止血。

&ep;&ep;韩月歌脸上血色全无,连双唇都失去了平日的色泽,整张脸仿佛覆着一层白霜。她掀了掀眼皮,眸底映出席初的身影,挣扎着起身:“殿、殿下。”

&ep;&ep;“别说话。”

&ep;&ep;韩月歌抿住唇,半晌,哀哀叫了一声:“疼。”

&ep;&ep;“活该。”席初毫不留情地丢给她两个字。

&ep;&ep;韩月歌唇角的弧度抿出几分伤心委屈,她伸出仅剩的胳膊,紧紧抓着席初的手,也不叫殿下了,而是叫着席初。

&ep;&ep;“席初,我是不是快死了?”

&ep;&ep;席初没说话。

&ep;&ep;“席初,你把我炖了吧,我听她们说,只要吃了我,你的心上人就能痊愈了。”

&ep;&ep;席初收回了灵力。

&ep;&ep;韩月歌依旧抓着他的手不放,低低地说道:“跟着你回云上天宫,我从来就没后悔过,以前是,现在是,哪怕以后真的被你炖了,也是。席初,那天在噬魂崖上同你说的那番话是假的,我不想跟你一刀两断,我要你记着我,永远都记着我。”

&ep;&ep;席初神色微怔。

&ep;&ep;韩月歌说的那句不后悔,叫他想起他带着她上沧溟山的那日,他们站在山脚下,他朝她伸出手,问,跟着他走,会不会后悔?她将手搁在他掌心,弱弱地说,不、不后悔。

&ep;&ep;沧溟山地处北域,天气严寒,她刚说完,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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